将契丹军割裂阻隔,首尾难顾。
耶律尧光知道岐国那边来了援兵,但不知来了多少人,看战场上一彪又一彪人马左冲右突,心中疑惧,暗暗懊悔点兵追至城下。
李云昭没有给他多少后悔的时间,她率先冲入敌阵,持槊刺穿了一重又一重的契丹军,几乎以一己之力在包围圈中撕开了一道口子,径直朝耶律尧光杀来。
契丹大将赵思温不及回身护驾,大吼道:“放箭!”说着,他发狠朝着李云昭张弓射箭,左右听命放箭。
箭雨漫天,李云昭眼珠向旁一瞟,密密麻麻的黑色撞入她的视野,她左手抬起,将身后的大氅一掀,将大部分箭矢裹住,掌心潜运内劲,把数十支箭一握,其中蕴含的去势化解,只在大氅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孔洞,右手持槊下撩,拨落飞箭。
她左肩一抬,难免漏出空隙,但她依然心无旁骛地往前冲,不防契丹军中有几个劲贯五札的神射手,强势的破空之声混在倾泻而下的飞箭中,直奔她左肩而来。李云昭奔涌的内劲在全身游走,想着凭自身深厚内力和精密铠甲,硬抗下这几箭也不会受什么伤。她听到了林轩和若华的大喊,只是隔得太远,谁也来不及救援,她也来不及张口宽慰。
电光火石之间,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扑到她背上,生生为她挡下了这几箭。她不可置信地稍稍偏头,数朵血花在她眼前绽开。
挂在她马背上慢慢滑落的,竟是一个面色青黑、身体冰凉的契丹兵。
心有灵犀一般,她的目光穿过尸横遍野的战场,对上了一双好似无悲亦无喜的冷峻眼睛,明明是那样秾丽的红瞳,却清淡得如同晓岚雾雨。
侯卿,他居然会来到战场,难道他不怕么?算了,要是真受伤了随便抓个契丹兵就能用。
他一直在看着我么?
她只分心想了一瞬,便抓紧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所有人都为这变故愣怔在场,她拍马朝耶律尧光冲去。
犹如叁月回春,赤红的妖异花朵在战场上疯狂绽放,挡在她身前的契丹兵身体里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难以察觉的尸毒钻进他们的骨髓,点爆了他们的血肉。红色,满目的鲜艳的红。
这就是血染山河么?
一旁被喊来帮忙实则没插上手的焊魃看得呆了,一脸复杂地道:“侯卿老弟,这可不像你会做的事。”
这样大范围地控制尸毒,在两军穿插时精准散布到契丹人身上,对尸祖来说也会很为难罢?相识多年,他也没见过侯卿露这一手。
于己不利,溜之大吉,这才是侯卿老弟懒散的生存智慧。当然,降臣也经常这么干,没有侯卿轻车熟路而已。以前他光棍一条对此不以为然,和上饶公主成婚生女后他逐字学习,愈发觉得真是大智慧。怎么反倒是侯卿老弟变得这么莽了?
侯卿按了按心口,脸色苍白了几分,“我很清楚那点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是我会心痛。”
他爱上的这个人,厉害到完全不用他保护,但他不想眼睁睁看着她流血。
血……只要沾染上一丝丝血,他可能就会没命,所以他固执地认为,流血对她来说也有那么危险。
“岐王,她一定会赢的。”焊魃不善言辞,干巴巴道。
好友的神情不似当初邀他同赴朱雀门之约那般波澜不惊。当时无可无不可,因为他笃定只要岐王到场,假李星云就翻不出什么浪来,可现在,那样强大的岐王,他为什么忧心忡忡?
“我知道她一定会赢,我希望她赢得风风光光,毫发未损。”侯卿没有起卦,语气照样笃定。
“……唉。”焊魃不说话了,他还能说啥呢?祝兄弟幸福罢。他蹲了下来,静静地想念着自己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女儿。他天性淳朴憨厚,但对某些事情并非一无所知。他的老丈人吴王未必愿意看到岐王春风得意,但妻子上饶不搞那些弯弯绕绕,对俊逸温文的岐王十分有好感,听到侯卿的来意,迫不及待催他去岐国。他权衡了一下,还是妻子在心里的分量更重,因此应侯卿之邀而来。
不止是侯卿,连降臣也……她明明早已避世,却肯为岐王破例。
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参与、改变的,如今这个世道,他只希望妻女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着。
李云昭直冲到距耶律尧光他只有五十步之遥,将马槊横放在鞍上,拉开强弓,连珠箭发,向他射去。耶律尧光身旁的亲卫举起盾牌,想要将箭挡开,但箭上灌注内劲岂是寻常士卒所能挡下,连珠箭撞得他们被盾牌死死压住,只得卧倒。
呼吸之间,李云昭已赶到耶律尧光面前。隔着厚实的头盔,他依然不能看清楚这位名满天下的岐王究竟是何模样,只能看到一双眼睛,浸着刀锋似的冷意。日头扯破云层,铺下一地金光,而她目光灼灼,纵是凛凛如寒风,光亮尤胜艳阳。
他微微愣了一下,举起马鞭往她脸上击落。李云昭眼明手快,抓住鞭子一拉,耶律尧光武学水平不如何,颇有几分蛮力,急切间拉他不动,她趁着对方使力往回夺时一松手,耶律尧光使出的力道反激他本身,不由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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