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隐约从袋口飘出,朝她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语气再自然不过:“我猜你没吃。”
他没等江芜回应,便将其中一个袋子递过来,又自顾自说,“如果你不愿意让我进去,那我就在外面吃好了,吃完了我就走。”
他是不强迫了,开始卖惨了。
江芜一时心软,很轻的叹了口气,接过他递来那份,侧身拉开门,“吃完就回家。”
“嗯。”
餐盒里装的是捞化,一份加了很多海鲜的捞化,江芜拆开筷子看向面前这一碗,一时有些恍惚,她不是很爱吃海鲜,就连捞化也吃得少,上一次吃还是高三前那个暑假,同样是早餐,同样是楚弋买的,好像什么都没变,只是时间不小心打了个盹,醒来后就潦草地抹平了中间的不愉快,让一切看似如初。
她侧头望向窗外,楼下有一棵很大的榕树,当年被台风刮去一角,如今早就抽出簇新的绿枝,树冠的轮廓早就改变了形状,什么都变了。
楚弋自然地戴上一次性手套,先利落地剥完自己碗里的虾,随后极其顺手地从她碗中夹起其余几只虾,他垂着眼睑,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动作着,片刻后,将剥得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虾肉轻轻放回了她的汤碗里。
江芜拿过一旁的手机点开扫码,“楚弋,我把钱转给你。”
楚弋张嘴的动作一顿,默了一秒后答,“食不言。”然后就开始吃不搭理她了。
他吃得比江芜快,擦完嘴后就撑着下巴看她,眉宇间都漾着轻松的意味,等江芜吃完他再次打断她即将开口的客气话,利落的收拾完拿起桌上的钥匙下楼扔垃圾。
再回来时看见门是虚掩着的又觉得拿钥匙多此一举,江芜才不会又将他拒之门外。
他这样傲娇的想着,其实是因为江芜看见他拿了钥匙,关门就成了一个没有必要的举动。
楚弋把自己的箱子推到墙角,一副没打算要走的模样,江芜出声提醒他,“是不是推错地方了?门在那边。”
“你知道外面现在多少度吗?”楚弋掏出手机坐到她旁边的空位,江芜往旁边挪他就往她身边靠,温热的体温隔着衣料隐隐传来,楚弋举起手机给她看,“35度,太热了,让我再坐一会儿好不好。”
说话间,楚弋的脸倏然在眼前放大,就连他身上那股香气也往她脸上涌,一时间江芜整个人笼罩在他的气息里,那双眼睛又专注地望着她,浓密睫毛下的眸光轻轻闪动,像在无声地示弱,江芜被他圈在沙发角落,一时间晃了神,等反应过来时,“好”已经脱口而出,猛地回过神,伸手推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快步走进了房间。
楚弋知道,眼下绝不是再打扰她的时机。
他缓缓将头枕在沙发靠垫上,这里还残留着江芜刚才倚靠时留下的浅浅痕迹和体温,空调吹来凉丝丝的风,轻轻拂过他的鼻尖,其中有属于江芜的若有似无的气息,身心在一瞬间放松,疲惫就渐渐漫涌而上,他昨晚几乎是彻夜未眠,只在飞来这里的航班上小憩过片刻,现在,被包裹在和江芜的同一片空气里,一直悬着的心,也一点点落回了实处。
睡意朦胧间,他想,能这样待在有江芜的地方,真好。
因为被楚弋的脸所迷惑,江芜小小的苛责了一下自己,然后翻开手边的专业书打开笔记本,很快,复杂的公式和理论就将外界的干扰因素都隔绝在外。
楚弋的睡眠一向不太好,只有像这样彻夜未眠后,身体才会被迫陷入稍长一些的昏沉,但睡得也不安稳,是心理作用,与环境无关。
所以从沙发上睁眼的时候有一段长时间的走神,直到涣散的瞳孔逐渐聚拢,看清了这屋内的布局,才想起自己已经见过江芜了并且现在睡在她家客厅。
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冷气凉飕飕地渗进皮肤,可他的额角还是覆了层细密的汗,楚弋重新闭上眼,整个人就浸在湿意里,好像天地间一只无所依凭的蜉蝣,很轻易就能被吹散。
彻底清醒后,脖颈后仰,舒展了下僵硬的筋骨,这一动,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的一条浅色薄毯顺势滑落,软软堆在地板上,他怔了一瞬,随即快速捞起,握在掌心感受到上面的温度,这就是促使他流汗的罪魁祸首。
这一觉睡得并不好,但是楚弋却异常开心,他将这方还带着自己体温的小毯子在膝头仔细迭好,动作轻缓,完事后还打量了下这间屋子,陈设什么都没变,只是一想到时间已经走过了几年就觉得它们蒙上了一层陈旧的味道。
楚弋拿着毯子轻叩江芜的房门,里面传来椅子被拉开的细微响动,然后房门打开,楚弋半倚着门框将毯子递上去,眼神意味不明。
江芜接过,怕他多想,解释起来,“怕你吹感冒了又赖着不走。”
楚弋闻言,低头笑了下,再抬起时,目光里多了几分玩味,“人家都说越在意什么就要解释什么,”他声音压低,向前走了半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促狭,问,“你是怕我感冒还是怕我走。”
不知道为什么,楚弋看上去很正常,可这句话偏偏被他讲得饶有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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