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在林研面前又恢复了一贯温顺的神情，与打人时的凶狠暴戾简直判若两人。
&esp;&esp;林研盯着他受伤的膝盖：“疼不疼？”
&esp;&esp;顾成阳说：“还好。”
&esp;&esp;“说实话。”
&esp;&esp;“……疼。”
&esp;&esp;林研没再说话，伸出手抓住了他后脑勺的头发，将他的头微微抬起，仔细检查着他脸上的伤势。
&esp;&esp;暖黄色的路灯下，林研看见他的嘴角有一块淤青和若隐若现的血痕，幸亏除此之外没别的伤口。
&esp;&esp;顾成阳垂下了眼，仍在为刚才的失控表现而感到局促。于是他在林研主动伸出手抹去他嘴角的血痕时，他下意识地撇过了头。
&esp;&esp;林研的手指顿在半空：“躲什么。”
&esp;&esp;“我……”顾成阳支支吾吾了好几秒，才慢吞吞地说，“疼，你轻点。”
&esp;&esp;林研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由分说地掰过他的头，用力抹去他嘴角的血迹。
&esp;&esp;“嘶……”这回是真的疼了。
&esp;&esp;“这是你为我受的伤，疼也好好受着。”
&esp;&esp;林研神情恢复了往日的淡漠，顾成阳却放松下来，点头答应：“好。”
&esp;&esp;林研见他一副委屈隐忍的模样，与方才的狠厉简直判若两人，心里忍不住发笑，暗自里也因这种区别对待而前所未有地感到愉快。
&esp;&esp;而表现好的忠犬自然能得到奖励，林研问他：“你现在有什么愿望没有？”
&esp;&esp;顾成阳微微一愣：“说得好像我快死了似的。”
&esp;&esp;林研说：“少废话。”
&esp;&esp;夜晚的寒风依旧冰冷刺骨，就连呼吸时都冒着阵阵雾气。在见识到顾成阳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一面后，他仿佛意识到顾成阳对他说的那句“不要怕”，似乎还有另一层定义。
&esp;&esp;不要怕我。
&esp;&esp;不要惧怕我心中的恶魔，和那深埋于心底刻入骨髓的冷漠和暴戾。
&esp;&esp;可林研并没有对那暴戾产生半点恐惧，反而觉得轻松和坦然。他早该知道的，那个能与他同频共振的灵魂，一定也是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esp;&esp;那一刻林研觉得心里所有杞人忧天的想法被某种情感所冲破。因为顾成阳的心里住着恶魔，而他是唯一能够驯服恶魔的人。
&esp;&esp;看着林研此刻坚定的神情，顾成阳有一种好像自己说什么愿望，都会被答应的直觉。
&esp;&esp;他想了想，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林研也能喜欢他。可此刻他却犹豫了，因为他并不想利用林研的亏欠来得到这个答案。
&esp;&esp;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闪烁的蓝色灯光出现在离这不远的转角处。
&esp;&esp;林研转头看了一眼，冷冷道：“快说，再不说你就没机会了。”
&esp;&esp;顾成阳看着他被冻得发白颤抖的嘴唇，立刻轻声问：“我可以吻你吗？”
&esp;&esp;这个愿望出乎了林研的意料，他呆了呆：“就这样？”
&esp;&esp;顾成阳点头：“嗯。”
&esp;&esp;下一秒林研轻叹了一口气，没有片刻犹豫就一把抓起他的头发，然后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esp;&esp;冰冷的嘴唇相贴，林研尝到了顾成阳唇角的鲜血，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esp;&esp;明明都是第一次接吻，却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半分的生疏和青涩，好像他们已经接过无数次吻一样。
&esp;&esp;这件事对于他们而言仿佛就像是同吃一碗饭，同喝一瓶水那样稀疏平常。
&esp;&esp;在救护车停下之前的一秒内，林研立刻与他分离，同时松开了揪着头发的手，撑着地面站起身。
&esp;&esp;“下次记得用陈述句。”林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他说，“因为这种事情以后不需要征求意见。”
&esp;&esp;第36章 住院
&esp;&esp;36
&esp;&esp;在医院里拍完片打完石膏，安排好住院的时候，已经将近夜里零点。
&esp;&esp;顾成阳左腿的膝盖在以前就骨折过一回，是八岁时被他父亲打伤的，后来没恢复好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以至于医生看了片子后说如果这次骨折再严重一点，就得做手术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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