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话把顾逸听疑惑了：“企业也会看这个吗？”
&esp;&esp;“当然咯。pony 包裹着的是纯正上海人的人设，买衣服都只买时装款，高仿大牌，乍一看很有腔调的。上次时装周也是她去，没有给你发消息，杰奎琳却都知道，ror 也清楚。用职场法则来看，她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向上级汇报的，你内容做得的确比她好，顶上的老板没看见，性价比就不高啦。哎不要伤心，我很喜欢你的，大家都讨厌 pony，你看她说要请大家喝奶茶，肯定都是玩笑话。”
&esp;&esp;“我是不懂买 a 货借手表，和 arketg 的人换着包背有什么值得钦佩的。”
&esp;&esp;“唉，ldsey，你真的好耿直，你这种人在壹周的架势是要做朋克吗？那你去摩登天空上班得了。pony 和 doir 关系有多好你知道吗？dior 的秀都会请她去，因为她每次去人家公司都会精心背最新款的包，新产品如数家珍，连 s 上的视频都背下来，客户需要的是这样的维系啊，不是我说，跟人家 ncall 你还怼人家浮夸没文化只和网红富婆搞关系，我是 dior 我也喜欢 pony……”
&esp;&esp;二十岁男孩懂得的道理她不懂。顾逸捱到了晚上，脑子里徘徊了一百遍辞职报告，还是写完了四月五月的排期送进杰奎琳办公室。在潮湿的空气里绕了几步，她低头看着穿紫红色衬衫的杰奎琳，应该是刚在楼下的威尔士健身完又洗澡上了楼——她在办公室总是一副很有精神的状态。她……想等到杰奎琳的安慰。曾经一起加过那么多次班，聊天记录比梁代文关醒心都多，她可能会对自己多一些关心……
&esp;&esp;“没有升职，在等我安慰你吗。”
&esp;&esp;“嗯？”
&esp;&esp;“不然怎么不肯走。”
&esp;&esp;“我……我就是觉得不甘心。”
&esp;&esp;“是我没有选择你。你比起 pony 是很优秀，但很多方面，你准备得不够好。”
&esp;&esp;顾逸最讨厌在工作中听到“但是”。知道杰奎琳没有选择她，她心里的委屈全都变成了愤怒。为什么，凭什么，怎么会。
&esp;&esp;“职场的形象不只是能力，言行举止待人接物，人设形象都有分数。不要以为这是媒体行业，就可以做一根板很长的木桶，光有好的内容，也是登不上台面的。”
&esp;&esp;“但我做得不够好不够新吗？”
&esp;&esp;杰奎琳顿了顿：“你还没有把才华和工作分开。”
&esp;&esp;“什么？”
&esp;&esp;“这不是才华，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持续地憋选题，能有什么才华，赚数据就是了，不要把这个当成创作。就是因为分不清，才会有好高骛远的小众想法。”
&esp;&esp;“平庸的人升上去，只做迎合的东西，我们就是老板的工具？”
&esp;&esp;杰奎琳难得地笑了：“不就是这样吗。”她把电脑啪地一合：“当人用善良对待这个世界时，换来的都是纯粹的贫穷，年轻时朋友可以将心比心是因为在乎的东西还没有掺杂利益。能获利的根源都是利用。利用权力、舆论、大众心理换取流量再变现。你的确有想法，但还没学会怎样迎合市场，也没舍得让自己的灵气为市场所用——别指望着从我嘴里再听到一次这样的话。”
&esp;&esp;顾逸只说：“你害怕我。”
&esp;&esp;杰奎琳抬起头：“你说什么？”
&esp;&esp;“你明明在利用我的热情，pony 没有的灵气，我有，而且我愿意加班，愿意思考，你反倒说我没有思考，你是在怕我吗？没有必要，你比我优秀太多了，以前我会觉得这是因为年龄，不是的，我没有你对工作这么果断，也没有这么热爱权力。”顾逸走出门去，把话原封不动地还给杰奎琳：“我也不会说第二次了。”
&esp;&esp;回到办公室，顾逸正好接到许冠睿的电话：“我从日本回来了，你在哪儿？给你带了礼物。”
&esp;&esp;“我在公司。”
&esp;&esp;“好，我来找你，三分钟。”
&esp;&esp;看到许冠睿时，顾逸觉得心里有点酸楚。他一如既往地笑得打招呼，漫不经心的样子又来了。顾逸尽力忘了那个接吻的玩笑，但许冠睿是很难不令人动心的男生类型，每个毛孔散发的都是暧昧的香气。他手里拿着个大袋子，里面是从 loft 买的文具，茶屋町买的人偶，没有一个礼物落俗套。顾逸最喜欢的是一张 arashi 的精选专辑，她喜欢松本润。这让顾逸有点困惑：“你也看了我的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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