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还带着温热的血液缓慢渗出，他不敢置信地往后倒去。
&esp;&esp;伴随着这声钝响，剩余的人才如梦初醒地走过来。
&esp;&esp;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着弯刀，足有半丈长，上面隐隐可见逼人的寒气。
&esp;&esp;刚刚闻吟雪射出的那只箭矢全然是出其不备，但是此时正面相迎，这些弯刀必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斩断她的箭。
&esp;&esp;况且，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容许她拉弓射箭。
&esp;&esp;为首的人在靠近闻吟雪的时候，握着手中的弯刀，操着并不流利的中原话道：“你，是上，京来的？”
&esp;&esp;他随意看了看刚刚倒在地上的同伴，笑了下，像是赞许：“你，很有胆，识。”
&esp;&esp;“比上，京的贵女要有胆，识得，多。”
&esp;&esp;他用刀缓慢地碰上闻吟雪裙摆，滑过，最后抵住她的下颔，用了点力，强迫她抬头。
&esp;&esp;“不，如和我，们回草，原？”
&esp;&esp;说得什么鸟话。
&esp;&esp;好奇怪的停顿。
&esp;&esp;闻吟雪很轻地眨了下眼，没说话。
&esp;&esp;她不说话的时候，总是显得很乖巧又很柔弱，就像是刚刚射箭杀人，根本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一样。
&esp;&esp;轻而易举地，就能让人放松警惕。
&esp;&esp;这个人显然也被蛊惑了，他手指松开，很想要去触碰她的脸。
&esp;&esp;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精怪。
&esp;&esp;又或者，只是上京的贵女。
&esp;&esp;他的手指距离闻吟雪只有半寸的时候，闻吟雪握着箭矢的尾羽，抵住，指腹磨了一下。
&esp;&esp;就是现在。
&esp;&esp;她有把握刺穿他的右手。
&esp;&esp;虽然不一定能掏出生天，但是足够了。
&esp;&esp;他的手指越来越近。
&esp;&esp;几乎在下刻，就会碰到她。
&esp;&esp;闻吟雪稳住心神，刚准备动手的时候——
&esp;&esp;她突然闻到了，很淡的遐草气味。
&esp;&esp;明明混合着种种冗杂的味道，但是遐草的味道却又清楚地进入了她的感知中。
&esp;&esp;下一瞬，霜白的剑尖从这个人的胸口处贯穿而出。
&esp;&esp;来人站在月色之下，身上穿着圆领袍，腰佩蹀躞带，凄清的月光落在他身上，恰如清霜。
&esp;&esp;神色是少见的冷淡，周身上下都是不可迫近的凛冽。
&esp;&esp;明明周遭静寂无声，却又好像传来呼啸的风声。
&esp;&esp;卷过一片荒芜。
&esp;&esp;万籁俱寂的时候，闻吟雪唯一在想的只有一个念头。
&esp;&esp;他真的来了。
&esp;&esp;那个时候闻吟雪独自在洞窟之中，她就在想，要是能有人陪在她身边就好了。
&esp;&esp;但是她一直都很少，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esp;&esp;她永远都最相信她自己。
&esp;&esp;所以这个想法也只是出现了一瞬间。
&esp;&esp;很快就堙灭无影。
&esp;&esp;可是此时此刻，楚珣居然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esp;&esp;像是某种隐秘的，不为人知的。
&esp;&esp;愿望成真。
&esp;&esp;这一瞬的变故几乎让所有人都有些意料不到，包括刚刚中剑的那位，他艰难捂住自己的伤口，看向楚珣，好像想说些什么。
&esp;&esp;才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楚珣干净利落地抽出剑，那人步伐紊乱地后退了几步，最后也只能无力地倒下去。
&esp;&esp;剩下的人这才惊醒，低吼几声，拿着刀逼近。
&esp;&esp;这种紧迫的时候，楚珣却变回了往常的懒散。
&esp;&esp;他不紧不慢地看向闻吟雪，视线在她旁边那具蛇尸上停留，挑了下眉。
&esp;&esp;片刻后，楚珣好似看到她睫上沾着的那点霜露。
&esp;&esp;他低垂着眼睑，问道：“……哭了？”
&esp;&esp;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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