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缠错节的树根,湿败泥泞的软土。新生的草木气味与水里腐败潮湿的气味相混合,杂草丛生,层层迭迭。
森林里太多的味道令生生昏头,赖以生存的氧气她把它当成毒。
青春期心猿意马,肯定是这样的,都怪失控的青春期在作祟。
淝水溃逃,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惶恐,惶惶不可终日。慌乱,心乱乱如麻团。
柳生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不知道拿自己怎么办。
不管怎样,混乱的她不能再待在这了。在崩溃决堤之前,在一切都还可控之前,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他们长大了,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不再是,吵了架转身就会忘,不再是,一颗糖就可以回到从前。
长大了,做什么都要负责。
她柳生生可能会失去陈亦程。
是她的问题,太理所当然,太习以为常,以至让她做出得意忘形的荒唐事。
不该答应这趟旅行的,长大了的他们不该再像这样,不该再和哥哥处在一个只有她们两的空间里。
失控感,无力感,生生觉得自己的眼眶酸胀胀。
她不想再看到陈亦程了,她现在特别需要“男朋友”,楚仕东也好,任何人都行。反正她不要待在这,她不要再和哥哥在一起。
有惊无险回到村口,生生一句话没有和陈亦程说,径直朝自己房间走去,本来他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生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窗外的星星还是那么亮的耀眼,星图洋洋洒洒布满整个天空。
手指勾住蚊帐一圈一圈的绞,可能会失去陈亦程的念头一直赶不走,数着星星也赶不走。
第二天天一亮她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生生宁愿自己一个人先回去,也不要再和陈亦程处在一片天空下。
陈亦程靠在门边语气淡淡的说:“你现在回去,得转叁趟航班。”
生生没理他,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零零碎碎的纪念品被陈亦程分类打包好,她整理的很快。
陈亦程握在门框手紧了紧,是这两天楚仕东巡赛比完了,她才这么着急赶着回去是吗。
见她下定决心,劝也劝也劝不住,一心往南墙撞。陈亦程只觉冰块包裹着火的心脏往下坠,他蹙了蹙眉,嘴角克制不住扯出一抹冷笑嘲讽道:“真能吃苦。”
真出息,为了个男人吃这种苦。
生生回呛他“你管得着。”
“你别逼我再把楚仕东打一顿。”
陈亦程眼神晦暗,胶粘在生生忙碌的身影,他现在完全理解二郎神为啥见刘彦昌一次打一次。
不仅要把刘彦昌扔下凡间去喂狗,还应该把沉香的腿也打断,叫他们永世不得见面。
打断了腿才不会跑去陪野男人吃苦,自己的妹妹自己养她一辈子好了。
妹妹要是恨他呢,那恨就恨吧,只要他们能永远在一起。
可没有立场,没有理由,他不是杨戬,他不是她亲哥哥。
生生跪在摊开的行李箱上,头也不抬的说:“你爱打打,打死了,我再找一个。”
无所谓的态度,刺激得陈亦程加倍威胁“你回去要是再敢和你那个小男朋友闹出什么幺蛾子,我连你一起揍。”
沉默,还是沉默。妹妹别说是把他的话当放屁,甚至把他这个人都当空气。
等生生收拾的差不多,她才慢悠悠说“我的东西你都送来了,还有事吗?没事就滚远点,别妨碍我。”
楚仕东真有本事,跨越几万公里,还能让生生一颗心还吊在他身上。
陈亦程很想把她抓起来束之高阁,她们要真的是亲兄妹就好了,至少永远不会分开。
真矛盾。
即怨恨他们不是真正的亲兄妹,能够拥有近似50相似度的dna斩断了还会藕断丝连的血脉。又庆幸他们仅仅是表兄妹,吊住他藏在幻境中不被世俗所容的渺茫念头。
恨就恨在这微妙的平衡,千疮百孔烂成丝丝缕缕的细绳,维持彼此岌岌可危的关系。
假使他能比她多年长几岁,有足够强的能力抓住她,使一些巧妙的权利压迫她,便能够将生生永远留在身边。
又或许他们不是兄妹,只是千千万万个普通的青梅竹马,他定会在生生总角之年便将自己牢牢与她捆绑在一起。
无力感令他顺东水逝去。
偏偏就只大她一点儿,压不住她。
偏偏就只堪堪是表亲,留不住她。
陈亦程冷漠的嗤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讥讽道:“士之耽兮,尤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生生抬头幽幽的直视陈亦程,脸色沉可怖“死出去!”
行,真有种。
他咬着后槽牙,用力的握拳,克制住几乎要冲破胸腔的怒火。
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和生生吵,青春期的孩子只会越吵越逆反。松开门框,手无力的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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