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绷带,眉宇紧蹙,怎么看都是一副睡不安稳的样子。
女儿的身旁还有一个小小的娃娃,他安静熟嗦着手指趴在床榻上的软被上熟睡着,手指却紧紧握着女儿的手指。
“蕴儿还在昏迷,右手手臂骨折,左腿骨折,肋骨也折了好几根,浑身上下破皮流血不计其数”
说完,林舒宴顿了顿,声音沙哑道:“蕴儿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命大的孩子,郎中说她本就虚弱,若是小产流了孩子,大人都怕留不住。”
定王妃捂着脸痛哭出声,这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小肉团,怎么受着这么大的罪。
当娘的心仿若被刀剐般难受,她哭得泪水都布满了整张脸颊,手指颤抖着都不知该触碰女儿哪里。
定王爷缓缓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至门口,一双眼眸已然通红,手指颤抖着握着门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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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侯府内,
陆誉站在花厅处的房门口,看着厚重的乌云逐渐压了下来,明明是春日中午,天空却黑得仿若傍晚一般。
已经第三天了,云挽怎么还没有回来。
一旦下起暴雨,从京郊圆福寺到侯府的路便会变得分外泥泞,届时回来还需费些功夫。
“世子,站在门口注意吹了冷风,该用膳了,夫人已经在等我们了。”
李娉婷温和地说道。
陆誉没有说话,径直转身走向了内堂。
侯夫人今日备下了一大桌的素菜,她笑着转动着佛珠道:“今日恰好是十五,难为你们年轻人被我用素斋。”
李娉婷眉眼飞扬,笑着招呼道:“我看夫人保养得这般年轻,大抵是吃食保养的好,日后我可要好好学习。”
侯夫人见陆誉没有说话,握起玉筷,柔声道:“用膳吧,莫要拘束。”
大户人家的规矩皆是食不言,寝不语。
当众人端正坐在圆桌前用膳时,突然,李姑姑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凑在侯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后。
侯夫人眼中满是震惊,随后化为了无穷地遗憾,她掩着锦帕流下了两行泪珠,她唇齿颤抖着看着陆誉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赶忙拍了拍李姑姑的手,示意她说。
“世子”
“云姑娘和孩子的马车坠崖了,车厢内跌落的油灯把所有的东西都烧毁了。”
“人没有活下来的。”
李姑姑的话仿若晴天霹雳一般砸向了陆誉,他蹙着眉头,手指撑着身体缓缓站起来,声音已然沙哑地不像样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官府已经来报,云姑娘和孩子没了。”
陆誉眼前猛然一黑,浑身的血液直接冲向心脏,如擂鼓般撕裂的痛仿若要从胸腔中迸发而出。
他心脏难以忍受刺痛顺着身体中的血管快速窜到全身,他捂着心脏浑身在颤抖,眼泪却先流了出来。
咽喉处逐渐涌起了厚重甜腥的血气,不等他平复心性,瞬间就喷出一大股鲜血。
他四肢僵硬仿若被冰冻数九寒天,他踉跄着向着门外走去,突然一道甜腻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世子,一会儿我们驾车去京郊看看。”
李娉婷手指刚触碰到陆誉,正欲装作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她的身体已然被陆誉狠狠甩开。
“滚开。”
他趔趄地走在门口,突然停了下来,狭长的眼眸中满是迷茫,而后在一瞬间,脑海中刺痛仿若被千万根针刺穿一般。
陆誉喉咙发紧,喉结上下滚动,反胃的恶心瞬间翻涌而出一股鲜血,混沌的脑袋中瞬间变得清明。
在这一刻,所有被篡改的记忆都如烟般消失不见,被强压了许久的记忆飞快地填满了他的脑海。
他环视着宣平侯府,流着血泪仰天大笑,如悲愤的哀鸣般的痛意响彻整间内堂。
随后他跌跌撞撞骑着快马离开了侯府。
此时,午时街道上的客人不多,陆誉在京城街道中策马甩鞭,飞驰的身影快速掠过,一向熟悉他的公子哥眼中满是震撼。
“这还是那个规规矩矩的陆世子吗?”
不,他什么不是。
陆誉手中的马鞭已然要甩烂,宝马良驹也跑不出他心中的急切。
他想起了一切,却是在亲耳听到妻儿具亡的消息时候。
他胸腔的心脏仿若脱出一般,鲜血止不住地顺着嘴角流淌,他头痛欲裂却不能停下脚步。
随着京郊悬崖逐渐出现在陆誉的面前,他颤抖着下马狂奔过去,却看到了早已被官府摆放整齐的两具骸骨。
他瞬间跪倒在地上,双手撑地低着头,血泪瞬间砸落在地。
仵作看着面前的贵人似是尸骸的亲属,取出一个袋子,轻声说道:“这是孩子身上的两枚银镯,姑娘身旁的小盒上还放着一根银簪。”
陆誉仰头的瞬间,眼眶中布满的血丝惊骇到仵作,一双眼眸无神又空洞。
“你还请你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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