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第一眼,是医院白茫茫的天花板。
长时间的深度睡眠使程晚宁大脑一片空白,脑袋昏昏沉沉的记不起事。
她的第一反应是起身,一动,伤口就触动了神经,侧腰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感。
“晚宁,你醒了!”
菲雅搬了个板凳坐在病床侧边削水果,见她要起身,忙过去拽她。
她忘了手里还攥着把刀,手一松,水果刀直直地插在横距程晚宁腿边两厘米处。
程晚宁低下头,表情凝重又不可思议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刀尖。
“……”菲雅把水果刀从床板上拔出,试图解释,“哎呀,我在给你削苹果,不小心手滑了。
程晚宁伸手要:“苹果呢?”
下一秒,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从医用床头柜上拿起一个被削得只剩果核的不明物体。
“……”
“你说你练个泰拳,才第一天,怎么就把自己练进医院了呢?”
这话唤醒了程晚宁耻辱的记忆——
她,程晚宁,居然被一个小自己两岁的女孩,一脚踢昏迷了。
关键还是她死皮赖脸求着人家踢的。
本来看玛纳力气不大,又是新手,就想试试自己的反应速度以及格挡能力,结果还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就被踢晕了。
菲雅抱着程晚宁嚎啕大哭:“呜呜呜……晚宁,你不要再练泰拳啦!好丢脸呀!”
尽管程晚宁自己也觉得丢脸,但这话就是不能从别人嘴里蹦出来:“赶紧圆润地从这儿离开,有多远走多远。”
菲雅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哭丧”:“宁啊,你不能死啊!你死了谁来帮我垫底呀!”
“没有我你也是倒数第一。”程晚宁鄙夷道。
就在这时,门被从外推开。程晚宁望了望门口,看见玛纳拎着一篮包装精美的水果走进病房。
见菲雅还在痛哭流涕,程晚宁轻轻拍了下她的头:“别叫了,有人来了。”
只见玛纳把水果篮往程晚宁枕边一放,满怀歉意地说:“昨晚对不住了,我以为你能挡住的,没想到你一下就昏迷了……”
玛纳的话让程晚宁感觉更丢脸了,她找了个体面的理由为自己辩解:“没事,是我让你踢的,而且我只是有点低血糖。”
玛纳显然没看出她在逞强,焦急道:“可是医生说你侧腰都青了,小腿也是,骨头差点就错位了,看起来很严重。”
“……”有必要把她说得这么惨吗?
程晚宁岔开话题:“谢谢你把我送到医院,耽误了不少时间吧。”
“不是,送你去医院的不是我,是一个很高、皮肤有点黑的男人,他说他认识你,我就把你交给他了。”
“他身材是不是比较健壮,胳膊上还有条疤?”
玛纳点头,程晚宁大概猜到了那人是谁。
最后,玛纳留了个联系方式给她,告诉她身体有什么不适就通知自己。
玛纳离开后,菲雅又开启了话题:“送你来医院的是你表哥的保镖吧,他人还怪好的咧。”
提到程冠晞,室内一片沉默。程晚宁面色忽然凝重起来,提醒她一句:“你以后离我表哥远点,要是下次在我旁边看见他,就赶紧走。”
菲雅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啊?我怎么了?”
“不是你,是他有问题。”
“所以你建议我远离他吗?”
“不是建议——”程晚宁咬着字眼,锐利的眼神与那张乖巧的面皮完全不符,“是忠告。”
程晚宁跟苏莎老师请了一天假,并且发了腰部ct作为病假证据。
受伤的事她不想告诉父母,一是丢脸,二是怕他们唠叨。但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远在阿富汗的程氏夫妇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伤后,立即通知医院给她转到了病房。
尽管程晚宁说自己的伤已经痊愈,宗奎恩还是强行让她在医院躺了两天。
养伤期间,程晚宁一天二十四小时躺在病床上玩手机,睡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她很不解,既然父母那么关心她,为什么不来医院探望呢?还是说,他们的工作真的那么重要?
从小到大好像都是这样,父母给她的永远都是物质上的满足,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买,怕她遇到危险就给她找保镖,甚至她想要去哪里旅游,就给她一大笔钱让她自己去,要么就找个管家陪她一起。
以至于程晚宁在学校的很多事,他们都一无所知。
包括和表哥的交集。
很奇怪。
父母似乎从来没有亲自陪她做过什么,而且常年奔波在外地,一去好几天都不着家。
她知道他们忙,可什么样的工作需要出差这么频繁?
程晚宁小时候问过一次,妈妈说他们是做生意的,要见很多客户。
至于具体做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她没跟父母说过,其实自己很孤独,亲情的陪伴在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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