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幻觉吧。
&esp;&esp;毕竟宋医生的理论里,梦是梦,现实是现实。
&esp;&esp;也许他真的将曾经见过的英俊帅气周社,投射到了各种不堪混乱的梦里,创造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esp;&esp;只是他忘记了。
&esp;&esp;毕竟,他有病。
&esp;&esp;有病的李司净默不作声,痛苦难消。
&esp;&esp;甚至觉得,这又会是一个辗转反侧的不眠夜,今晚一定会梦到周社再度亮出利刃。
&esp;&esp;想不到,他头一倒在床上,瞬间入睡。
&esp;&esp;一夜无梦。
&esp;&esp;第二天一早,李司净出门,彻底摆脱了昨天的虚弱,变得神清气爽。
&esp;&esp;他正要出门,周社主动的跟了过来,“我也想去片场看看。”
&esp;&esp;临关门了,周社还不忘和收拾碗筷的老父亲寒暄。
&esp;&esp;“哥,中午你要买什么菜,跟我说。路上我们遇到超市菜场,顺便买回来。”
&esp;&esp;特别生活,特别体贴。
&esp;&esp;特别像是一个混足社会情商颇高的成年人,保持着应有的礼节礼貌。
&esp;&esp;特别不真实。
&esp;&esp;李司净印象里的周社,并不会只穿灰色风衣。
&esp;&esp;有时候是一身白色衬衫,染透了殷红发黑的血。
&esp;&esp;有时候满是漆黑污渍,仿佛击碎了李司净眼里随处可见的烂泥,被沾染了一身。
&esp;&esp;这样的男人,可怕、肃杀,黑沉的眼睛,冷漠得没有感情可言。
&esp;&esp;如同恶鬼,穿行在他无法出声的梦境。
&esp;&esp;哪里会是现在这样,温柔亲切,还需要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esp;&esp;李司净走出楼栋,不说话。
&esp;&esp;周社也不套近乎,安安静静,最低限度的维持着存在感。
&esp;&esp;直到万年驱车停在路旁,他们之间才算有了点儿声响。
&esp;&esp;万年问:“咦?李哥你新找的演员?”
&esp;&esp;永远止不住自己的好奇。
&esp;&esp;演员?
&esp;&esp;困惑上车的李司净,瞥过举止得体的周社,一阵恍然。
&esp;&esp;他在梦里见了周社多年,早看惯了那张俊美无匹的脸。线条流畅的下颚,修长白皙的脖颈,深邃宁静的眼眸,都熟悉得让他抗拒。
&esp;&esp;如今仔细一瞧,实在是英俊得令人印象深刻。
&esp;&esp;周社不等李司净介绍,就热情的招呼:“我是司净的小叔,我叫周社。”
&esp;&esp;态度还很亲切。
&esp;&esp;万年止不住话头,“小叔?亲的啊?”
&esp;&esp;周社从善如流,“亲的,他爸爸和我是堂兄弟,差了十几岁,他爸爸看着我长大,我也看着司净长大。”
&esp;&esp;胡言乱语。
&esp;&esp;李司净看向车窗外没有说话。
&esp;&esp;但周社显然跟万年很合得来,很话多。
&esp;&esp;即使是初次见面,他们两个人都能聊得有来有回,充斥着成年人的随机应变,还一改在家称呼的“净净”,叫他“司净”,令李司净感觉好了不少。
&esp;&esp;李司净听他们聊天都开始相信:周社确实是本地人,七八年前去了沿海,做过外贸海运,偶尔打杂当过搬运和文员。
&esp;&esp;领着微薄薪水,为了生活什么都做。
&esp;&esp;也会在加班的夜晚,卷起衬衫衣袖,烦恼的对满满一桌等待粘贴的报账凭证,愁眉苦脸。
&esp;&esp;有着普通打工人的烦恼。
&esp;&esp;直到下车,进了片场,他才真正的意识到:周社的长相,实在是有点出众得太超过了。
&esp;&esp;他不过是平常的走入现场,周遭忙碌的工作人员,都一个接一个的看了过来,神色诧异,眼神好奇。
&esp;&esp;不是看他,就是直愣愣的盯着周社,视线又在他身上反复来回,眼里写满了猜测。
&esp;&esp;足以证明周社在这个见惯了俊男美女的圈子里,引发了不小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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