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其中似乎有许多不可告人的宫闱倾轧与明争暗斗,宋时微倒不至于害怕,但他觉得麻烦。
&esp;&esp;他只想回渠宿小城,过他那半隐退一般的、风平浪静的安稳生活。
&esp;&esp;他俯首:“谢陛下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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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钟北尧对自己毫不留情, 八十军棍打得他也昏过去了一次,幸好军中掌刑的人知道分寸,伤势看着骇人但不伤及根骨。
&esp;&esp;钟北尧受完刑就开始询问宋时微的消息,听说那是沈明烛请回来的谋士。
&esp;&esp;他打听到位置,上完药,换下湿透的血衣,忍着痛带着伤去找宋时微道谢。
&esp;&esp;宋时微也刚到沈明烛给他安排的住处,正收拾他从渠宿带过来的书籍,听到下人禀报钟北尧求见还有些诧异。
&esp;&esp;宋时微整了整衣袖,暂时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去前厅见客。
&esp;&esp;钟北尧唇色苍白,周身清苦的药味也掩盖不住浓重的血腥气,他躬身行礼:“多谢宋先生为我执言。”
&esp;&esp;宋时微忙上手去搀,带着些微的责怪:“将军有伤在身,怎不卧床休养?”
&esp;&esp;身为大雍人,对这等保家卫国、征战沙场的将士很难不天然存三分好感。
&esp;&esp;钟北尧直起身,因方才的动作牵扯到后背的伤势,他脸色又白了两分,还是强撑着笑道:“宋先生于我有大恩,钟北尧铭记于心。”
&esp;&esp;宋时微轻轻摇了摇头,“不必谢我,其实也是公子的意思。”
&esp;&esp;他说:“公子其实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不被你看出来,他将情绪表露得这样明显,本就是想再给你一次机会。纵然没有我,公子也会让其他人去提醒你的。”
&esp;&esp;宋时微很清楚,沈明烛屏退左右只留下他,显然就是挑选中了他为钟北尧解惑。
&esp;&esp;他们都是棋盘上的一粒子,只有沈明烛是执棋的人,就好像这人分明也能做得更隐蔽,却非要肆无忌惮在他面前暴露身份。
&esp;&esp;不过也是拿捏他的方式罢了。
&esp;&esp;宋时微觉得胆寒,他不是很能看明白沈明烛所有的举动,只觉得那人像是一个天生的帝王,掐指谋算间,带着残忍的理智。
&esp;&esp;年轻的少年君主端坐高台不动如山,唇齿翻覆间,轻而易举操控着所有人的命运。
&esp;&esp;可怕,实在太可怕了。
&esp;&esp;宋时微看向钟北尧,想要从他那儿得到被认同的肯定,却见钟北尧眼睛猛地发亮。
&esp;&esp;宋时微:“?”
&esp;&esp;钟北尧哽咽道:“公子心中有我,我却有负公子信任……唉,我何德何能啊!”
&esp;&esp;他满脸得意。
&esp;&esp;宋时微:“……”
&esp;&esp;钟北尧是不是忘记了,他现在还带着伤,且是沈明烛下的令。
&esp;&esp;好吧,就当是沈明烛极得人心吧。
&esp;&esp;宋时微试探地问:“钟将军觉得,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esp;&esp;他倒是要听听沈明烛是怎么给钟北尧灌的迷魂药。
&esp;&esp;钟北尧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他是陛下?陛下连这都告诉你了?”
&esp;&esp;说到后面语气中都带上了酸味。
&esp;&esp;宋时微:“……”
&esp;&esp;你好像有那个大病。
&esp;&esp;而此时,沈·心思诡谲·八百个心眼子·明烛打了个喷嚏,心有惭惭:[小五,钟北尧刚刚是不是吓坏了?唉,我当时太生气了,等下去跟他道个歉好了。]
&esp;&esp;系统心有余悸地表示认同:[吓得不清,“哐哐哐”地把头往地上砸。宿主,别的皇帝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你也学学……不过道歉就不用了吧,又不是你按着他的头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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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清州、淮州的日子没有太大变化,沈明烛依然一天到晚往外跑,军营依然鸡飞狗跳,所有人抢着要接过贩卖俘虏的生意。
&esp;&esp;只不过自沈明烛在城门口嚣张地杀了丁弘之后,他的狼子野心似乎已经暴露无虞,谁都把这当做是给朝廷的战书。
&esp;&esp;外头怎么辱骂他暂且不提,反正这些话没人敢拿到沈明烛面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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