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可他的脊背却像被钉死在寒铁刑架上,每一块肌肉都绷出青筋的轮廓。视野中不断坠落的咸涩液体将意识切割得支离破碎,连呼吸都凝滞在喉间。
&esp;&esp;这具躯体背叛了他,以最屈辱的方式。
&esp;&esp;……他竟真的哭了。
&esp;&esp;齿关咬得血腥气漫开,裴宁谕用舌尖抵住上颚,将喉头的震颤生生咽回。从小到大,连裴序的荆鞭抽断三根时,他都只是冷笑。
&esp;&esp;而今却像条被剥了鳞的鱼,四肢被绸带勒出淤痕,狼狈地陷在羽绒被里任人摆弄,连傅褚这个手下败将都能踩着他的脊梁嗤笑。
&esp;&esp;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esp;&esp;他算什么裴家二少爷?不过是块钉着金箔的砧板,连最下等的鬣狗都能撕咬血肉。裴宁谕只觉得自己丢人。
&esp;&esp;第37章
&esp;&esp;为什么会这样。
&esp;&esp;他还是裴宁谕时, 就这么受人欺负、遭人胁迫。事情暴露后,又会面对什么呢?
&esp;&esp;神秘人手拿着他的把柄,恨他入骨。
&esp;&esp;裴序多年如一日责备他, 难以捉摸。
&esp;&esp;傅褚联合他人下药欺辱, 变态一般。
&esp;&esp;此刻的自己, 被动得让他陌生。
&esp;&esp;又痛又爽的持续刺激中,裴宁谕有种自己正在被分食的错觉, 由下往上,一点点将他吞进去,寸寸咬碎, 骨头都不吐。
&esp;&esp;我依赖的人, 砍掉他的手。
&esp;&esp;我渴望的人,划花他的脸。
&esp;&esp;我崇拜的人, 戳穿他的心。
&esp;&esp;我好奇的人,阉割他的肘。
&esp;&esp;我爱的人, 杀死他。
&esp;&esp;全部。
&esp;&esp;没有人可以让我牵挂。
&esp;&esp;一个也不能留。
&esp;&esp;我天下无敌。
&esp;&esp;浸透了的床单上,裴宁谕胸膛一起一伏,眼眸却异常空白,濒死的崩溃中, 他脑子里一遍遍滑过那字条上写的短诗。
&esp;&esp;直到前些天他才看清的那个真相——这副被裴家锦衣玉食供养了十九年的躯体, 原是从骨髓里就带着异端的烙印。
&esp;&esp;原来裴序每次对他的教训, 都是命运早早埋下的注脚。
&esp;&esp;少年将脸埋进枕头里,犬齿咬破下唇的瞬间, 咸腥漫过齿列。
&esp;&esp;猩红血珠顺着唇珠滴落, 仿佛在预告往后数十年将要经受的凌迟:利刃会剖开他的咽喉,烙铁将吻上他的脊梁。裴宁谕想,如果他再不行动的话, 傅褚此时对他的逗弄,只不过是宿命抛来的第一枚饵食!
&esp;&esp;而他现在只能更用力地蜷起膝盖吗——占了不属于自己的位置,连颤抖都要小心丈量幅度。
&esp;&esp;除了忍耐,好像再无办法。
&esp;&esp;好可悲。
&esp;&esp;他真的好可悲。
&esp;&esp;是吧?
&esp;&esp;裴宁谕齿关渗出血腥,毒汁般的不甘在喉间蜿蜒成蛇。指尖深深掐进傅褚发缝中时,他听见胸腔里某种东西在铮鸣。
&esp;&esp;凭什么?!
&esp;&esp;裴柏声过了那么久的贱民生活,那就让他继续过就好了啊。
&esp;&esp;裴序头疼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就因为自己不是他亲弟弟,就能对他展开报复吗?
&esp;&esp;还有傅褚。
&esp;&esp;傅褚会不会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羞辱他。
&esp;&esp;——让他去死吧!
&esp;&esp;假少爷又如何。
&esp;&esp;世界的法则从不扭转。
&esp;&esp;身居高位者理应稳坐云端,
&esp;&esp;陷于泥泞者注定沉没深渊。
&esp;&esp;少爷依旧会是少爷。
&esp;&esp;贱民依旧会是贱民。
&esp;&esp;一切不会变。
&esp;&esp;感受身下人的异样时,傅褚抬了头,他表情特新奇,他俯身舔去裴宁谕眼角的泪珠,动作温柔得近乎残忍,慷慨给予猎物片刻喘息的机会。然而,这短暂的怜悯却意外地撬开了裴宁谕紧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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