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核对过后, 发现这一中年男子确实如其所言,属于北境茂州黄坎儿县,丧妻鳏居。
&esp;&esp;但却查不到那个小女孩儿。
&esp;&esp;男子解释道:
&esp;&esp;自己十年前确实丧了发妻,但后又续弦,生下这一个女儿。
&esp;&esp;本就因为北境人烟稀少,事多常乱,出生时没来得及登上。
&esp;&esp;又因着才九岁,没赶上十年前的全国重录。
&esp;&esp;先帝开国元年,录过一次全国的户籍。
&esp;&esp;念及万民初定,流动变迁较快,遂奉德五年时特加一次再录,此后就定为十年一次了。
&esp;&esp;今年户部本就忙着张罗此事,又要为打仗的谣言操心物价,上上下下都忙的一个头两个大。
&esp;&esp;据说王尚书因压力过大,夜半梦游时竟攀树倒挂,折了树枝怪叫要捅死暗中传谣那人。
&esp;&esp;这小姑娘方九岁,卡的倒是正正好好。
&esp;&esp;不过,这没有什么可怀疑的——这实是个大家都清楚,但谁也不愿挑明的事情:
&esp;&esp;女子录籍本就简略,极容易被忽视;再加上有些贫苦的,吃不上饭时就卖儿鬻女,卖不出就丢了弃了,且常挑女孩儿先下手;某些未开化的地方,还有溺杀女婴的习惯……
&esp;&esp;这一番折腾下来,许多人家都刻意“忘记”给女儿登记入户,免得往后变动麻烦。
&esp;&esp;下级的衙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sp;&esp;教化嘛,是个漫长的过程,哪能靠强抓逼迫呢?
&esp;&esp;户部荆中和荆侍郎倒是年年上奏要求重视此事,说若规章不作改动,必会养成隐患。
&esp;&esp;可惜重要的事实在太多,先帝重视不过来了,一直没理。
&esp;&esp;瞒报人口本该杖责六十,但这流民一路过来,早消瘦得皮包骨头,眼眶深凹,谁看了也不忍心再罚。
&esp;&esp;且彼时彼刻,朝廷上下还是更重视边地实际的情况。
&esp;&esp;先帝不召见,却有许多人几十年未发过半分半毫的爱民如子之心突然蓬来,争先恐后去见这二人。
&esp;&esp;听他们一遍遍讲几月中的见闻,随后都学惠王的模样,洒几滴泪,再三感慨:
&esp;&esp;边地的百姓苦哇!
&esp;&esp;回去就上更多的折子,与反战的那一派斗得更加激烈,誓要把我朝精壮都送到北边去卫民驱虏。
&esp;&esp;不巧,兵部尚书年过七十,正走着乞骸骨的流程,要退下去了。
&esp;&esp;当时在任的二把手余侍郎,是个不折不扣的反战派。
&esp;&esp;三省之中,中书令空置,侍中和左仆射主战,右仆射虽也去探过流民,但维持中立态度;
&esp;&esp;六部以内,多声称只听陛下的命令,随时准备着应对调动。
&esp;&esp;尤其户部忙得满地乱爬,见人只闭口不言,说他们眼下说不出半句好听的话。
&esp;&esp;主战派称他们并非目光短浅只为边境二三小事,而是陛下正是壮年,宜于磨砺兵甲,扬我国威,也是为子孙多做保障;
&esp;&esp;反战派则说:兵者为凶器,此时并非万不得已,何意非要劳民伤财?
&esp;&esp;两派斗争旷日持久,愈演愈烈,一时间竟容不下有人不选派别。
&esp;&esp;保持中立是上面的大人物才能享受的奢侈,下面的小官只好各自选边依附。
&esp;&esp;到了奉德十六年,闹市之中居然常常发生两派人士不愿同坐一桌,要请一边出去站着吃的荒唐事。
&esp;&esp;先帝看着这场闹剧,面对着日日堆上来要求备战的折子,只冷笑:
&esp;&esp;好哇!那你们说,谁来领兵?
&esp;&esp;主战派装模作样地讨论了许多日,奉上一个他们以为最合适的人选:
&esp;&esp;忠瑞侯,杨戎生。
&esp;&esp;先帝又冷笑。
&esp;&esp;都在这等着他呢。
&esp;&esp;唉!这局势有些乱了,不妨停下来拆解拆解:
&esp;&esp;驱逐外族,是天大的功劳,领兵的将军必要被大肆封赏,得万民仰望。
&esp;&esp;此时距开国不久,武器尚锋锐,赢面实在很大。可以说是无论谁去,只要有点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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