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做什么?”商宴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拿捏一下,谈谈条件,但他做不到。
他太渴望与江昭生产生联系,哪怕是这种饮鸩止渴般的接触,他也甘之如饴。尤其是在江昭生可能已经恢复记忆的现在,每一次接触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既痛苦又带着致命的诱惑。
江昭生没说话,只是起身,从角落拎出一个袋子,将里面一套散发着浓重霉味和污渍的破烂衣服抖落出来,扔在商宴脚边。
“我搞来了一些道具。”
商宴盯着那堆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布,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这是什么?”
“你的戏服,”江昭生歪着头,下巴轻轻抵在交叠的手背上,月光温柔地描摹着他精致的侧脸和高高的马尾,让他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天使,嘴里却吐出最残忍的话语,“明天,沈启明会经过城西的暗巷,那里鱼龙混杂。你需要扮演一个讨钱的乞丐,拦住他,纠缠他,至少拖住他十秒钟。”
商宴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让他?一个曾经呼风唤雨的alpha?去扮演最低贱的乞丐,在仇人面前摇尾乞怜?
“江昭生”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齿缝里挤出声音,“你可以要我的命,但别用这种方式作践我!”
出乎意料地,江昭生捂住了嘴,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像玉珠滚落银盘。说出的话却让商宴如坠冰窟:
“作践?商宴,你忘了你对我做过什么了?难道你觉得,你那些强制的戏码,比当乞丐更高尚?”
商宴彻底愣住了。这些天看似和平的相处,江昭生偶尔流露的温和,让他产生了错觉,以为对方真的、或许遗忘了?
此刻,这直白的话语像一记重锤,砸碎了他所有的侥幸。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什么时候记起来的?是那天鞭子落在身上的时候吗?当时他只顾着狂喜于对方的失忆,连皮开肉绽的剧痛都忘了,此刻,那迟来的、火辣辣的痛楚仿佛再次席卷而来,痛得他五官都微微扭曲。
江昭生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轻轻划过商宴脸上那道凹凸不平的伤疤。
“——这不是作践,”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这是废物利用。”
“你的瘸腿,你脸上的伤疤,现在是你最好的伪装。还是说”
他微微俯身,眼神冰冷:
“你连这点用处都没有了?”
第二天,天色阴沉,绵绵细雨无声落下,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中。城西的暗巷更是污水横流,垃圾的腐味混杂着潮湿的霉味,令人作呕。
商宴穿着那身散发着霉臭的破烂衣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指定的角落,蜷缩着坐下。冰凉的雨水,迅速浸透了他单薄的戏服,冷意直透骨髓。每一声因腿伤而发出的、不协调的脚步声,都像重锤,狠狠敲打在他早已残破不堪的自尊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他几乎要被这无边的耻辱和寒冷冻僵时,巷口终于出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沈启明。他穿着一丝不苟的定制西装,步伐稳健,与周围的景色格格不入。
就是现在。
商宴按照命令,猛地扑了过去,用早已练习过无数次的、嘶哑卑微的声音哀求:
“先生,行行好,给点钱吧”
他死死扯住了沈启明的衣角,用尽全身力气表演着可怜卑鄙,内心却涌起一股自虐般的快意。看啊,江昭生,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够不够让你满意?
沈启明眉头紧锁,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试图甩开这个不知死活的“乞丐”:“滚开!”
就在这一刻,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巷墙上方闪电般掠下!
江昭生动作快得只留下一片残影,他换了一身更方便行动的纯黑色运动装束,长发依旧高束,雨水打湿了他的额发,更衬得眉眼漆黑,唇色绯红。他手中特制的匕首泛着冷光,直刺沈启明后心。
“噗呲——”
刀刃入肉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沈启明反应极快,险险避开心脏,匕首深深扎入他的肩胛下方。他吃痛,猛地回身反击,却低估了脚下那个“乞丐”的力量——商宴死死抱住了他的双腿,像一个真正的、陷入绝望的乞讨者,用尽了一个alpha最后的力气禁锢着他。
沈启明看清袭击者的脸时,瞳孔骤缩,疯狂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昭昭!你看清我是谁?!”
江昭生的下颌溅上了几滴殷红的血珠,在白瓷般的肌肤上,像雪地里骤然绽开的红梅,触目惊心。但他只是极快地蹙了下眉,撇了撇嘴,像是对自己未能一击毙命感到不满。
商宴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怀疑肋骨在刚才的纠缠中被沈启明撞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的撕扯,但他死也不肯松手,尤其是在确认了沈启明身份之后——又一个,曾经伤害过江昭生的人!
“——看清了,然后呢?”江昭生的声音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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