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继续说道:如今徐相骤逝,梁国相印空悬,国中人心浮动,议论纷纷。乔位卑职微,但也忧心国事,不知朝廷对此,会如何安排?这梁国相一职,将由何人接任?
她小心翼翼地抛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如果有机会一蹴而就,哪怕使些财宝,她已在所不惜。
张闰听完,狭长的眸子眯了眯,重新端起酒杯,却没有立刻回答。
他打量着谢乔,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谢乔迎着他的审视,坦然道:中贵人明鉴,乔在梁国,是朝廷任命的中尉。如今国相空缺,梁国局势微妙,乔也想为朝廷分忧,只是不知
她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张闰笑了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谢中尉有心了。不过,这朝廷大员的任命,自有法度,岂是吾能置喙的?
他的语气带着敷衍。
谢乔心头微沉,却不死心,又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中贵人久在宫中,圣眷优渥,消息自然灵通。乔斗胆请教,似乔这般,一心向着朝廷,欲为陛下效死力之人,可有机会更进一步,执掌梁国相印,更好地为朝廷掌控梁国局面?
这话说得已经相当露骨了。
张闰脸上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快。
他放下酒杯,慢条斯理地说道:谢中尉,你的忠心,吾看到了。只是这官职之事,非同儿戏,更不是市集买卖。天子自有圣裁,岂容你我妄议?你且做好你中尉的本分,莫要好高骛远,胡思乱想。
话语虽缓,却带着警告的意味。
谢乔立刻明白了张闰的态度。
对方要么是真的不知情,要么就是不愿透露,甚至可能是在敲打自己不要痴心妄想。
她立刻收起了试探的心思,脸上重新堆起笑容,举杯道:中贵人教训的是,乔孟浪了。乔定当恪尽职守,不敢有非分之想。来,乔自罚一杯,给中贵人赔罪!
说罢,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很是豪爽。
张闰见她如此识趣,面色稍霁,也端起酒杯,虚应了一下。
酒宴的气氛重新变得热络起来,仿佛刚才那段关于相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只是谢乔清楚,今日的试探虽未成功,却也并非全无收获。
至少,她与张闰这条线算是搭上了。
而张闰对她的态度,也让她明白,想要谋求那梁国相之位,绝非易事,甚至可能从中使些好处也不好使。
宴席散后,谢乔亲自将张闰送至驿馆上房安歇,这才返回府邸。
夜色沉沉,将白日里的喧嚣与算计一并吞没。
府中灯火通明。谢乔坐在案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沿,回想着与张闰在酒宴上的交锋。
那宦官滑不留手,言语间滴水不漏,既未全然堵死她的念想,也未给予任何实质的承诺。
想要借朝廷之力,一步登天坐上梁国相印,这条路,比预想中还要坎坷难行。
朝廷那边的线,暂时只能维系,不可强求。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甚至更进一步,单靠朝廷的任命是不够的。她需要掌握真正的实力,还有民心。
谢乔顿了顿,脑中一个计划逐渐清晰。
我们去见一个人。
见谁?梁汾讶然。
刘弥。
梁汾一惊,面露难色:主公与梁王之间之前梁园之事,恐怕。
谢乔淡淡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徐济已死,梁国群龙无首,正是我等修复关系,争取支持的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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