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不是她,是二师兄在扬州认识的一个姑娘。
她当时在做什么?好像是被小师姐拉着一块儿藏在枝叶掩映的樟树上,小师姐似乎有些在意底下的两个人,她和她主动说话她都不理,于是那年才七岁大的宋雁归只好专注地抱着西瓜啃。
二师兄的琴弦不知为何错了一个音,恰好她一不小心手滑,瓜皮砸到了他头顶,扣得那叫一个严丝合缝。
“宋——雁——归!”
那是一贯温和的二师兄唯一一次对她大声说话,虽然顶着她刚啃完的瓜皮很没说服力,她忍住笑,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小师姐早已不讲义气偷跑了个没影。
后来大了些,她在宋辞和赵老头的教导下学会了很多东西,论弹琴虽只会些皮毛,不过至少也懂得了在听人弹琴时不出声打扰。
她默默听王怜花抚琴,千面公子当年琴技贯绝洛阳,说是如听仙乐亦不为过。
都说曲为心声,随心而发,宋雁归恍惚在这曲子里隐隐听出愁肠无限,情思悠悠。
有如福至心灵,她突然于这灼灼春色里想起了这首琴曲的名字。
“这首曲子……是《凤求凰》。”她讷讷自语,迎上王怜花饱含深意的目光,心头微微一跳,伸手摸了摸隐隐发烫的耳垂,她清了清嗓子,想到一种可能:“关七他弹了这首曲子给你听?”
这就说得通了。她暗暗点头。
“铮!”王怜花手下微顿,他笑着,她却从他的笑里听出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他,弹这曲子给我听做什么?”
额……难道不是通过听关七抚琴猜出他的心声的吗?
她打了个激灵,才反应过来自己将推测诉诸于口,赶紧及时住嘴,只因她发现王怜花双眼微微眯起,笑容愈发灿烂。
他往常这么笑的时候,就说明有人要倒霉了。
她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虽然她好像是唯一可能的罪魁祸首。
恰喉咙里一股痒意上涌,她忍不住掩唇咳了起来。
不得不说,“沉梦”的余毒,每回发作的都很是时候啊。
凝在发梢的水珠因这骤然的颤动坠落下去,砸在绯衣男子的手背上。
他无奈轻叹了口气,掌心轻轻落在她的背脊,轻拍。药还剩一副没吃,这会儿余毒未清,总得咳出来才好。
她好不容易止了咳,捂脸哀叹:“我发誓我再也不胡乱吃药了。”
虽说成功躲过了一路上的盯梢和麻烦,但一点儿罪没少受。
王怜花发出幽幽一声冷笑,拍抚的动作却轻柔,在她止咳后仍松松环着她肩。就她这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性子,这话最多只能信三分。
“不过关七的情况……”她习惯了他的触碰,或者说,她下意识放任了他的靠近。
她只是摩挲着下巴:“你有几分把握?”
“七八成。”王怜花道:“只是需要时间。”关七受伤的时间太久,多久才能完全恢复,他也说不准。
或许几个月,也可能一年、五年,又或者十年。
“给他下蛊的两个人,就是姓张的那两个,是蔡京的人?”
“是,也不是。”王怜花道:“他们,是方应看的人。”
方应看,神枪血剑小侯爷。被誉为武功天下第一的大侠方歌吟的义子。因方歌吟不意领受皇帝的敕封,但同时又不想彻底得罪朝廷,便由义子方应看进京领了这“神通侯”的虚衔。
与他义父不同,这位小侯爷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在天子跟前是实打实的红人,更别说看在他义父的面子上,江湖黑白两道势力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张氏兄弟当然轻易不会出卖自己背后的主子,但王怜花有的是办法叫他们开口说出实话。
“那么这个方应看,就是蔡京的人了。”
宋雁归对京中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尚分不清,却似乎生来有一种能看透表象,极其敏锐的直觉。
“可以这么说,但他的野心应该不止于依附蔡京。”王怜花道:“我在经手迷天盟事务的时候就发现,其中很多人都是经这位小侯爷背后授意加入的迷天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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