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笑得前仰后合,惊蛰也忍不住露了笑意:“是忠心耿耿。”
她站得笔直,伸手去拉小满的胳膊,却没想到那小丫头拽她拽的紧,一时间竟没能拉得出来,只能无奈地替苏道安解释:“小满,公主逗你呢。”
“真的吗?”小满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苏道安。
“当然是真的,你见公主杀过人吗?”
“这倒……没有。”
小满支支吾吾道,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多少有些惹人笑话。
“总之……唔……总之,管他怎么死的呢,反正死了就好。”于是她试图将拐到自己身上的话题再拐回去,“省的公主一天天的还要陪他装傻子。”
苏道安也适时的没有再继续方才那个话题,只是顺着小满的话说:“公主觉得小满说得很对。”
锦盘上那只被冻僵的肥啾挨着炭盆烤了一会儿似乎是又恢复了活力,啾啾叫了两声,扑扇着翅膀飞到桌案边的鸟笼子里开始埋头苦吃。
惊蛰和苏道安的目光同时落到了那肥啾身上,又撞在了一起。
“公主,还查么?”惊蛰问。
两年 “一个女人而已。”……
苏道安盯着惊蛰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小满连忙给她递了帕子。
“一定是爹爹和哥哥想我了。”苏道安接过帕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擦了鼻涕,还是也擦了别的什么,“不查了吧,反正有人会查,跟我关系也不大。我头疼,人都死了,先给他记上。”
她把帕子又交还给小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抬腿躺下往里一滚,就把自己整个儿裹进了被子里,看样子至少今夜是不想再说了。
惊蛰打发了小满先去休息,自己则是留下来轻手轻脚的将房间里又收拾了一下,灭了烛火,正准备离开,却听到苏道安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惊蛰,爹爹大哥还有四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许是因为吹了风有些感冒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闷闷地,说完还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惊蛰回身,床铺很大,苏道安却只是裹着被子蜷缩着靠在墙边。院子里的宫灯的光透过半透明的白色窗纸落在榻上,显得那一方天地既宽阔又逼仄。
“前几天我做了个梦,梦见爹爹他们不要我了。”苏道安的声音断断续续,带了委屈与害怕,“爹爹和娘亲,带着哥哥们,还有轻云骑的大家一起,去了很远的地方。”
“我想跟他们一起走,他们却不肯带我,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惊蛰走过去,坐到床边,轻声哄她:“怎么会呢,将军和少将军,还有夫人,都最疼公主了,怎么会舍得丢下公主一个人呢?”
“我不知道。”苏道安依旧面朝着墙壁没有动,但惊蛰却能明显感受到手下的身躯在轻轻的颤抖。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西域七国本非泛泛之辈,五国联手,更加不好对付。现如今又正是冬日,北境也不太平,银鞍军一时半刻抽不出身。但只要守过这个冬日,等到银鞍的援军,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涉川知道的,轻云骑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苏道安沉默了许久,才从已经有些沙哑的嗓子里憋出一个“嗯”字。
“白虎营这帮废物。”她压低声音骂了一句,虽看不见表情,惊蛰却还是能想象得出她说这话时咬牙切齿地模样。
北风清冷,大雪纷纷扬扬,压断了苍松翠柏,寒梅凌霜盛放。
不知不觉,竟已是年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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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苡在黑狱中等了又等,等到的是明帝要亲自见她的旨意。
终年潮湿地朽木散发出一股腐味,混着黑狱中无处不在地浓重地酸臭,令人作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日那位“小姐”来哭了一场,唐苡觉得自己这几天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灌药之后,再喝同样的药时尽管痛楚不减,却也没有再像之前那般艰难。每日送来的饭菜虽然还是粗陋干噎味同嚼蜡,但至少还能称得上是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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