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庶子的婚礼,白家本来就没有准备太多,办成这样完全是看在杭大小姐的面子上。
杭元修说得不错,“什么嫡子庶出,她妹嫁给谁,谁就家里嫡子。谁还能怠慢他妹妹。”
席间几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道:“你说那首辅千金怎么能看上这小白脸,如此下嫁。我是想不通。”
一人道:“这你就不懂了,嫁到这地方也有一番好处,咱们这小地方谁敢招惹这姑奶奶。大小姐来这完全是享受日子来着。
再说要是嫁到什么王府侯爵或者入了宫,那处虽然富贵但规矩也多。这小姐是杭家老来女,夫妻两个人必然舍不得。还有你别看白家他们一家穿着朴素,屋子也旧。他们是财不外露,这些年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呢。”
众人听闻点了点头。
至于闹洞房这事,要是杭玉淑和窦玄结婚,他们俩的一群损友怕不是要闹到次日才肯罢休。
但是现在嘛,他们这群“乡下野人”谁来敢闹京城里来的千金洞房。就怕这千金一不高兴,有的是办法处置他们呢。
两人晚间拜完堂,白青墨敬完一圈酒,回屋里都快子时了。
洞房花烛夜,冤大头新郎掀开盖头,灯火映着娇媚红颜,白青墨看娘子看痴了。
“白郎,我已有孕,不能行周公之礼……”她低头羞涩道。
“我懂。孕前期是不能行房的。”
孕后期她也不想行房,虽然她嫁给了白青墨,但是又不是真的喜欢他。
“郎君,我们只是表面夫妻。我还不想…”
“不早了,睡吧。”他吹了蜡烛,打断了杭玉淑的话。
两个人合衣而眠,但是盖着一床被子,杭玉淑提心吊胆的睡不着。思索着白青墨突然的冷淡,又想到尸骨无存的窦玄,不由悲上心头,淌下泪来。
洞房花烛二
白青墨其实最讨厌喝酒,喝酒会让脑子变得很糟,自己会控制不了情绪,但是今晚是他大喜的日子,他不能拒绝来宾的敬酒,这样不吉利。
浑身带着酒气的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心想这顶着天下第一乌龟王八帽子的男人大概就是自己了吧。
他脑子很昏,但是也能感觉到枕边人的紧绷感。
“你不愿意跟我睡一张床,那我睡地上。”他闷声道。
“算了吧,大冬天的天冷。”杭玉淑有些哽咽道。
“为什么哭了。”他继续道:“是因为嫁给我你很委屈吗?”
“不委屈,只是想到阿玄哥哥尸骨都没找到,我却…”
“那阿姐觉得,在新婚夜,跟你的正经夫君躺在一起,脑子却想着别人,新郎会不会觉得委屈。”他带着醉气说道。
杭玉淑哑口了,她不知道说什么,她擦了擦眼泪,想忍住别哭,但越忍眼泪越忍不住流。
好吧,她其实并没有表现的那般坚强,一个人怀着孩子嫁到千里之外,还瞒着这么多人,提心吊胆,害怕东窗事发。
身边的男人是唯一一个能帮自己的,如果他要闹起来,自己便会脸面无存,还会让家族蒙羞,自己哥哥表哥舅舅他们对自己这么好,她不想让他们被人说闲话诟病。
白青墨语气稍微一硬,杭玉淑很快便想通了,反正自己已经有了过错,就不要装什么贞洁烈妇了。
白青墨娶她,怎么可能不贪图美色,她都经人事了,不是什么无知小姑娘。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被下,她的左手拉了一下白青墨的袖子。
白青墨突然坐起来,吓了她一跳。他一个人摸黑点上蜡烛,从门外唤来守夜的婆子叫打盆热水。杭玉淑不明所以地坐了起来。
老婆子心里神会没说什么,他端着铜盆热水进来,他真的头很痛,甚至刚刚在外面被冷风吹了一下,打了个嗝,一股酒气冲得他胸口难受。
“洗个脸再睡吧。”他平静道。
然后从柜子里拿了一套新被褥铺在拔步床下的红木脚踏板。杭玉淑擦干净了脸,见白青墨这般如此,也无话可说。
杭玉淑庆幸自己没有夜游的怪毛病,不然这一下床不得踩在他肚子上了。
灭了蜡烛,白青墨浅浅道:“阿姐,别哭了,我喝醉了,已过子时了,我想睡了。”
“我要人熬点醒酒汤。”
“不必这样矫情,睡一觉就好了。”
杭玉淑呆呆坐在床上,过了不知道多久,听到外面的鸟雀叫了才有困意,才倒下睡了过去。
白青墨听到外面的鸟雀声已经条件反射一样苏醒了,轻手轻脚收好被褥,换上浅蓝色的棉袍。凑合着用玉淑用过的洗脸水,梳好头发洗好脸。走前凑上去,看了一会儿她已经睡着的面容,最后连一枚吻都舍不得落下。
走前还不忘记咬破手指,把放在一旁的白布绢上抹了血,这样好交待。
白家三少爷的一天很忙碌,清点昨天个酒席上的碗筷碟是否齐全,别被手脚不干净的人偷了。
检查堂客屋子有没有打扫干净,昨天收的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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