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雪看着叶燃恬静的侧脸吃完饼,到十一点整摸摸他的头发把他叫醒,“我送你回去睡。”
叶燃闭着眼,握着萧鸣雪的手放在脸上,“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
叶燃不信。昨天萧鸣雪没回卧室睡觉,之前说好要陪他回家今天也没回。
“昨天晚上我睡醒一觉你还没回来,看到卧室没收拾就收拾了一下。晚上做得久,我装好被子有点累,想歇一下结果睡着了。我没有不乖。”
萧鸣雪捏他的脸,“我没生气。”
“真的吗?”
“真的。”
“那你明天和我去山里好不好?”
“好。”
“今晚能和你睡吗?”
“不能。”
“好吧。”叶燃说着睁开眼,闻着萧鸣雪手上和他一样味道,笑意就溢出来。萧鸣雪是真的没生气,也真的像说好的会陪他回家。
景区在山脚上去一些的位置,观光车可以坐到一公里外,剩下的路铺了木板,水上也架着桥。卓索带他们穿过景区走上小路,去到曾经的猎民点。
卓索才抬开木栏,角落里的火光就闻声而起,白色掺灰的光亮皮毛在林间非常显眼。叶燃用敖温语叫火光,火光认出他,想跑过去但挣不开绳,看着他急哼哼叫,白密的睫毛瞬间沾湿,身边的小鹿崽也站起来,缩在她身后。
叶燃将礼品给卓索拿着,几步跑过去,火光寻到他的手,侧脸蹭几下,伸着舌头舔。叶燃被舔得有些痒,把手拿开,火光就不舔了,换着边来回蹭。
萧鸣雪算是知道叶燃喜欢蹭手蹭脸的习惯哪来的了。
萨满听见动静掀开帐篷门帘出来,看见叶燃抖着干瘪的嘴唇没说话。
萨满能算到族里的所有事,就是算不了自家人。叶燃走后,她每天听到鹿铃,就会想起那时叶燃哀哀求她的样子。她就叶燃这一个孙子,也不舍得叶燃要去做他不想做的事,但她是萨满,遇到必须在部族和叶燃之间做选择的事时,只能选部族。虽然这回最后什么都没能选到。
叶燃从小有些怕她,现在也没脸来见,躲在卓索后面过去跟她说话。萨满的脸像枯皱皲裂的树皮,叶燃看不出她作何表情,将几袋子礼品给她,道歉问过好,再告诉她自己的近况,就不知道还要说什么。萨满也没有多跟他聊的意思,说回来就好,提着篮子去景区看鹿了。
叶燃想跟着去被拒绝了,将她送出去一段路后,进帐篷去看柴伦。
帐篷里不出意外全是酒味,地上绿色的酒瓶横七竖八。他把瓶子理顺,站在床前叫了几声爸爸柴伦也没醒,当他在听一样报喜不报忧地讲了自己这几年,让他注意身体少喝点酒,给他拉拉被子就出去了。
火光昨晚才生过崽,没一会儿就精力不济地趴在地上。叶燃心疼地蹲着跟它说了会儿话,从包里拿出几个给小鹿准备的铃铛。
小鹿是雌鹿,叶燃取的名用上了。他一个一个摇铃试音给萧鸣雪听,问他喜欢哪个。
萧鸣雪对铃铛没什么喜不喜欢,照着叶燃的审美指了一个样子小巧声音清脆的。
叶燃确实喜欢萧鸣雪选的,不过最后没用上。小鹿要挂大一点的铃,不然母鹿和奶奶他们听不见,出去觅食万一走散不好找。他换了另一个声似的铃,去帐篷里翻出暗红色的漆和炸成花的画工笔,让萧鸣雪用笔把“烟花”写在铃铛上。
他们没待多久就回景区吃饭,卓索坐下菜还没上齐就倒酒敬萧鸣雪,谢谢他照顾叶燃谢了好几遍。
萧鸣雪说客气了,随卓索一杯到底。卓索见他这么豪爽,对他印象好上加好,说着叶燃小时候诸如第一次去打猎对着要上锅的晚饭哭着说不能杀的事,和萧鸣雪喝酒。
叶燃觉得丢人,叫卓索说他点好,卓索就说他从小就乖还生得好看惹人爱,同族总想把他要去养。
敖温的酒烈,叶燃没喝过但知道。他劝了几句没劝动,在卓索要倒第六杯酒给萧鸣雪的时候,拿了酒杯不让倒。
卓索放下酒瓶叹着说:“小鹿成别人的小鹿了。”说着他还有点难过,怕再和叶燃待着想下去会哭,站起来道:“你们玩,晚上会燃篝火祈福,我去看看哪里要帮忙。”
叶燃看着卓索像是一口没喝过地走了,把杯子放在桌上,问萧鸣雪:“哥,你没事吧?”
萧鸣雪:“没事。”
叶燃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和神情,好像确实没事,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你怎么喝酒也厉害?”
萧鸣雪:“还行。”
下午景区比早上热闹,来了不少游客,围着十几二十头放养的驯鹿拍照喂食。叶燃听铃铛声听出有他小时候养过的鹿,买了一筐草藓去喂。
几头鹿还记得叶燃,叶燃过去就围过来舔他的手。其他鹿见了也跟过去,把他围在中间。
叶燃念着他认出来的鹿的名字,像以前一样几下分完手里的草藓,看到鹿围成一圈,笑着找到外围的萧鸣雪,发现萧鸣雪一直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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