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房间睡觉,动作熟练就好像重复过无数次。
“晚安。”
叫醒阮汉霖的依旧是胃里磨人的疼痛,他胡乱地拉开抽屉掰出三颗止痛药,混着玻璃杯里隔夜的凉水囫囵咽下。
止痛药用量从一片到三片也只用三个月,阮汉霖希望今天它们能敬业点儿。熬过今天他就可以不用再每日忍着疼痛去上班,他能躺在床上陪着他一整天。
光是想想都觉得幸福。
可等阮汉霖翻过身时,少年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他捂着绞痛的胃踉踉跄跄地下楼,找遍厨房和卫生间都没发现他的影子,只有餐桌上空空如也的盘子。
昨晚又吃了那么多啊?
看来还是得吃药。
可吃了药就见不到他啊。
阮汉霖一边收拾餐桌,一边觉得苦恼。
若是世间的所有事都能两全可多好啊。
林桦的车和律师还有公证处的车在云顶入口相遇,一行人抵达阮宅刚好九点半。
阮与书进门突然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然后就听见刺耳又奶声奶气的尖叫。低头看去原来是只小奶狗被他不小心踩到爪子,疼得翻起肚皮打滚儿。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瞧见你,是不是踩疼了?”
阮与书抱起小奶狗轻轻地摆弄它的前爪,看样子应该没骨折,果然被抱起它就开始撒娇往他怀里钻。
阮与墨上前弹小奶狗的脑门儿,佯装生气厉声道“煎饼果子你又讹人是不是?阿书你别抱它,它故技重施很多次就是想让人抱它,搞不好待会儿还尿你一身。”
“它叫煎饼果子?谁取的名字?”
“那谁。他非说饭团自己太孤单,所以就买来它作伴儿。”
本来阮与书以为小奶狗是阮与墨养的,毕竟那人并不是很喜欢宠物,想着想着阮与书的脚面传来重量感。
原来是饭团慢悠悠地趴在他的脚上,六年的光阴它也不似当年活蹦乱跳,望向他的眼神竟充满哀怨。
“饭团……对不起哦。我争取早日接你过去。”阮与书一手抱着猫一手抱着狗,看起来像动物饲养员。
向野把朋友的房子租给阮与书,当年签合同就包括禁止养宠物。初期是大学加兼职实在没时间照顾饭团,后来工作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如今阮与书终于在h市靠自己付了首付,他即将有属于自己房子,到时候就能把饭团接过去一起住。
而真正的饲养员站在角落里嘴角含笑地看着温馨一幕,这是阮汉霖想象不出来的的画面。
以至于他下意识地想变成一只猫或者小狗,如此一来阿书说不定会摸摸他的头,也会温柔地对他说“不痛了,不痛了。”
阮与墨捏着一沓纸的手青筋暴起,往下再读几行他直接将所谓的财产分割协议扔在阮汉霖脸上。
“小墨你冷静点儿。”
“小墨,你别这样。”
林桦和阮与书制止住突然暴起的阮与墨,可为时尚晚,阮汉霖的额头被锋利的纸角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顺着眉骨流下看得让人胆战心惊。
“大哥,我让医生过来包扎一下吧?”
“不用,就是划破点儿皮。”
面对这样的场面林桦也不敢多言,可毕竟是阮与墨把人伤到,他只能硬着头皮低声询问,生怕男人生气把自己当出气筒。
“阮总对不起,路上堵车我迟到……阮总你这是怎么啦?怎么流血了?”
戴着眼镜的少年冲进阮家大门,冒冒失失的模样让阮与墨情不自禁地斜他一眼。
“阿乔,我让你送来的东西呢?”
“在这儿,我还是去拿医药箱帮您处理一下吧。”
被唤作“阿乔”的少年不光熟悉阮宅布局,就连医药箱的位置都门儿清。他帮阮汉霖处理伤口时动作轻柔,眉毛皱得就好像伤口在他身上似的。
原来他就是阿乔,明明应该是大学毕业的年纪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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