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秦岁在血人被取出体外之后,还能不能想起灵溯界的经历,能否记得他是谁,他都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相比起记忆,或许,总在他人的把控之下,没有自由,连气运都会被随意剥夺的身体,才是最痛苦的。
合上房门的瞬间,褚清钰长舒一口气,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受人所制有多痛苦,这一点,方凌仞深有体会,所有完全不觉得褚清钰的决定有什么问题。
记忆么,日后还能再有。
一人一鬼敲响了里间的门。
不多时,里间的门被从里面打开,秦岁看到是褚清钰,面色一缓,“听说你们外出办事,可还顺利?”
褚清钰:“非常顺利,娘,您先坐下,听我说。”
秦岁面露疑惑。
褚清钰:“娘,实不相瞒,那日我划破您和我的掌心,其实是想给您疗伤。”
秦岁:“疗伤?”
褚清钰:“有妖邪在您身上做了手脚,我得将邪物驱逐出去,没想到那个过程会让您感觉到疼痛,好在我现在找到了可以让您不疼的办法,可以试一试。”
他从袖中拿出了半个巴掌大小的香饼,又拿出了一个香炉。
香饼为迷魂,能嗅到香气的人迅速入睡,是袁清韵友情赠送,香炉是附赠的。
秦岁:“这是?”
褚清钰:“它能让你做个好梦。”
褚清钰和方凌仞都封住了自己的鼻子,褚清钰用灵火点燃了那一柄香,放入香炉之中。
香·烟袅袅,细如薄沙,缓缓升空。
烛火摇曳,发出短促的哔啵声。
秦岁打了个哈欠,“这个香,着实厉害,我已经有些困了。”
褚清钰扶着她躺下,“睡吧,睡醒了就好了。”这个噩梦该终结了。
秦岁拍了拍褚清钰的手背,“儿啊,尽力而为就好,不必强求,我都是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若是难治,那就算了,至少我现在感觉不到身上有什么不爽利的。”
褚清钰点头应下,等着秦岁入睡。
秦岁被一人一鬼这样注视着,多少有些不自在,实在做不到闭眼就睡,于是又看向方凌仞,“你们,是谁先……表明心意的?”
一人一鬼:“……”
方凌仞轻咳一声,“我。”
秦岁:“他小时候啊,也有小姑娘……”
褚清钰一听这开头,就感觉不妙,连忙道,“娘,小时候那点事,就别提了,谁没有个爱闹的年纪呢。”
方凌仞却知道,褚清钰在这里的“童年”,可不算什么“童年”,那就是一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人,钻进一个小孩的壳子里。
“娘,您说,我爱听。”方凌仞推开褚清钰。
秦岁失笑,“被他一打岔,我都忘了我方才想说什么了。”
方凌仞:“想到什么说什么。”
秦岁还真拉过方凌仞的手,开始说了起来。
屋内烟香渐浓,秦岁又打了几个哈欠,还是津津乐道。
褚清钰都开始怀疑袁清韵给他的香,到底有没有用了。
再让秦岁说下去,他顶着小孩躯壳,各种放飞自我的诸多事迹,都要被秦岁说完了。
方凌仞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附和几句,甚至有些后悔在今夜给秦岁用香。
或者他们应该早些来,先听秦岁说完了,再用香。
可惜香都点了,秦岁眼中也有了困意,随时都有可能睡着。
“……他呀,从小就是这样,喜欢那种金啊银啊红啊的东西。”
方凌仞深有体会,“对对对!”
褚清钰一时插不上话,一手支着脸,去看那飘摇向上的香。
可随着秦岁对方凌仞说的越多,褚清钰越是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而这种异样感,在秦岁睡意渐浓,有些迷糊了,开始重复说起方才提过的童年趣事之后,瞬间达到了顶峰。
秦岁说的,都是他八岁之前的事。
八岁之后呢?
八岁之后,待在这具身体里的,是系统调换过来的,另一个任务者。
那个“楚羽”也并非一直不回家,哪怕秦岁方才提一句“后来他长大了些,就不爱说话,看着更稳重了”,褚清钰都不会觉得古怪。
可秦岁没提,和那个“楚羽”有关的经历,秦岁只字未提。
那个“楚羽”借着年少入炼气的好资质,进入云桓宗,在大宗门修行,这不该是一件令家人自豪的事么?
为何略过不提?
褚清钰看向秦岁,心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答案,却有点难以置信。
毕竟,他从未同她坦白过。
“娘,我,我有一段时间……”
话到此,褚清钰忽觉喉头有些梗塞。
房间的迷·魂香已经十分浓郁,秦岁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已然沉沉睡去。
褚清钰沉默片刻,才拿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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