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她，不曾移开半分。
黎年脚步忽的顿住了，抬眼看了看已然醒来的宿禹，心下却觉得这句话有些怪异，什么叫‘她回来了’？
因此，她并未回应。
宿禹浓黑又密的睫毛根根分明，轻轻颤动间，肤白如玉，如同珍贵的琉璃玉器，一碰就碎了。
他痴痴的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女，比起前世，她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坚韧，不再是软绵绵的。
“黎儿，……好久不见啊。”
此话一出，黎年瞬间僵硬了一下，她指尖动了动，而后轻声问道
“……你恢复前世的记忆了？”
宿禹勾唇惨淡一笑，眼眶红了一圈，眼睫上坠着水光，薄唇颤抖几许，声音低成了气音。
“……是，黎儿我原以为上天入地，再也寻不到你了……”
黎年静静的看着他，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从前想着，若是宿禹恢复了前世记忆，她要亲口问问，问一个真相。
悉心教导她数十载，偏爱她，纵容她，一切破例都是为她一人。
他也曾说过，此生定然会护她无虞，恣意过活。
可最后的一切，都止于九天玄霜剑的那一剑。
“你有什么好伤心的，不正是你亲手杀了我吗，何必惺惺作态？！”黎年轻笑一声，像是自嘲，又是可悲。
宿禹眨了眨眼，心脏似乎被利剑贯穿，只剩下滴答滴答的鲜血，他苍白的指尖颤动着。
他慢慢站起身来，过程中拉扯到了心口的刀痕，鲜血再次溢出，他闷哼一声，却没去管。
“黎儿，我……是我杀了你的，我没资格为自己辩解什么，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半分虚假。”
他缓缓走到黎年眼前，眼里稀碎的光柔成一团，一寸寸描绘着少女的五官，怎么看也不够似的。
整整几百年，在黎年死后的每一天，他从未得到过安生，整日里过得浑浑噩噩，宛若行尸走肉。
仿佛再荒唐些，再荒唐些，就能把自己也骗过去，就好像黎年还活着，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许是黎年惩罚他，她不曾留下些什么。
哪怕是她的一些小对象，上面覆着的她的气息也在时光的流逝中，一点点散去。
神明无梦，他寻了好久好久，久到他都忘记了时间。
直到……他找到重生之法……
“感情？！”黎年脑袋歪了歪，水眸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原来玉阙仙尊对我有情？难不成不是你亲口所说，师徒有伦，禁忌之恋不该存在于世间？”
宿禹微微拧眉，掀长的身子显得踉跄在地，面色露出几分苦楚，他苍白的解释着。
“不是的黎儿，是我……我懦弱，不堪，不敢承认自己的情，我生怕承认了，会再也克制不住。”
黎年退后了一步，眸子泛着寒，“克制？我竟是不明白玉阙仙尊克制什么？”
宿禹苍白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两人明明势如水火，可周身的气息却相互交融，仿若一体。
越是如此，他便愈发克制不住，可偏偏黎年还在问着。
他骨节分明的手骨紧紧攥着，用力到泛白凸起。
黎年皱了皱眉，眼前的人是前世与今生两具灵魂的交合，破碎中带着深深偏执，像是一只困兽。
她抿了抿唇，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被攥入一个滚烫窒息的怀抱，青年双臂死死的搂住她，不留一丝空隙。
“宿禹，你……你又在发什么疯？”
黎年惊愕了一瞬，想要挣脱开来。
明明是那么用力的怀抱，他却隐隐颤抖着，极为不安。
宿禹微微俯身，以一个绝对占有的姿势，将唇缓缓贴在黎年莹白的耳畔处，声音低哑极了。
“黎儿，还是那句话，我从不是君子，若我前世借着你的情，踏过了那条线，你会被我吃得连渣都不剩。”
黎年耳后肌肤在唇瓣贴上的一瞬，迅速泛红，这是她一个敏感地带，唇瓣微凉潮湿，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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