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兆见燕国果然如妊婋先前信中所言,只进行了一次马匹输送,而后两边互市物产都不过是些布匹药材之类,数量上也比跟宸国的互市要少,而且至今仍然没有在建康设立大使府,可知尚未达成紧密结盟,伏兆这才稍稍放心了些,遂也没有再进一步从互市方面威迫燕国与南边断交。
除昭国之外的中原及周边各国,在新的一年里仍旧按照先前长安平准大会上确定下来的协约,如常进行着各地的物产互通,宸国也仍在通过南海国的商路枢纽,以各种控扼争夺的方式暗中跟昭国较劲,持续打击削弱其沿海关税和商税收入,为来日的东征做着准备和铺垫。
各国就在这样风雨欲来的暂时安宁中又度过了一年,眼看着当日伏兆承诺的“两年平靖”即将结束。
这一年正月里,上元府收到了豹子寨研学馆发来的信,称她们与造船处联手研制的火器有了新的突破,这两年常在海湾和豹子寨两地奔波的花怒放和叶妉也来了信,邀请她们来平州参观。
大家在议事厅里讨论了一回,最后决定由妊婋和厉媗往东走一趟。
她们一过正月就上马出发了,于春分之前赶到了平州城,花怒放和叶妉早已来到城门外等她们,妊婋大老远瞧见那边两个骑马的青年,其中一个头上站着个鸟。
喜鹊蛋蛋今年十二岁了,已是真正的高龄老鸟,也不似过去活泼爱飞,瞧见西边来人,只是懒懒地动了下翅膀。
两边人在城外短亭打了照面,听说港口上今日正好有演练,妊婋她们也不进城了,都径直往港口行来。
等来到平州新港,果然见这里帆樯林立,才到港边时,忽然听到海湾里一声巨响,其中一艘船的桅杆和风帆像是被什么一闪而过的东西劈中,登时燃起熊熊烈火。
叶妉得意地回头朝妊婋和厉媗挑了下眉:“厉害吧?这就是雷炮。”
星落霆击
燕北平州城外这处港口,名为“铁鳞港”,位于渤海湾内侧。
不同于鲁东登州面朝南方的互市港口,铁鳞湾的位置相对隐蔽,是她们燕国目前最主要的军用港。
这两年来,豹子寨研学馆一直在和铁鳞港新设立的幽燕水师共同研制新式战船,这里不比南海每年飓风季需要减少出海,铁鳞港外面的海湾被半岛环绕,海面上风浪不大,很适合新船试水。
因为她们燕国海防起步晚,工匠水手的数量也有限,这几年大家在造船坞里紧赶慢赶,船队战舰的规模也还是追不上南边江淮水师百余年积累下来的家底,为了保护南边登州港口停靠的南海商船不被东岛倭寇侵袭劫掠,她们只好在提升攻击力度上多花些心思。
这几年因有南海国派来的工匠加以指点,她们的造船技艺日益精湛,甚至已经开始自家研制新式船样。
南海国来的工匠们一直都在登州,大部分时间都是为她们指点楼船货船和普通巡防走舸的打造要领,而江淮水师和南海舰队都在用的炮船,部件构造方面也已经不再是什么机密,那些工匠师傅照着几年前千山远等人从闽东盗来的图样,也给她们传授了一些打造技艺。
在登州港口学成的优秀匠人,很快被幽燕水师请到了平州,开始在铁鳞港的造船坞里,打造自家的水动力武装战舰。
从去年开始,她们的新式战舰在渤海湾里试水成功后,就陆续开往登州外海巡防,拿东岛倭寇练练自家新炮的准头。
这些新战船从渤海湾开出来,都远远绕开登州港直奔外海,在登州停靠的商队和南海使者船队也没有见过燕国的新船,只隐约听说新船武装的火炮射程更远,破坏力也强一些,如今能靠近登州的东岛倭寇近乎绝迹,商船在登州港口停靠装卸货物,也不用另外掏钱请南海舰队在外围保驾护航了,又省了一大笔钱,因此往登州来的商队也渐渐多了起来。
燕国自家研制新船的事,司砺英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去年曾以两国技法交流为由,提出要遣人来参观铁鳞港。
上元府没有同意开放参观,但考虑到船运府这些年确实得了南海国在造船方面的不少指点,她们也认为不应过于私藏,正好铁鳞港的新式水动力枢机也在夜以继日地研制打试中趋于成熟,正准备给登州港的楼船和货船都陆续换上新装置,这些情况也瞒不住南海使者和商队们,所以上元府顺势将此事告诉了司砺英,并提出将这个可以大幅节省人力的新式动力装置传授给南海国,作为这几年受她们指点造船的回报。
至于豹子寨和铁鳞港最新联手研制的这个雷炮,目前还没有对外展示过,连上元府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只大致知道自家渤海湾里正在打造一些了不起的东西。
燕国如今各个行当,都在以一种野蛮生长的方式发展着,上元府极少对各地学馆工坊提什么具体的目标与要求,她们只是在大的国家方向上,持续向各地传达上元府的理念和决策,同时尽量为所有人解决衣食住行等日常保障,提供一个自在而广阔的天地,支持人们在兴致所在的领域尽情探究万物。
那些探究成果,时常给她们带来惊喜,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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