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赶忙去了阿允屋子前,先是轻敲了敲门,没听见回应,便伸手推开了。
门“呀”地一声开了,屋子里整整齐齐,被褥叠得平平整整,连桌椅都规规矩矩摆着,地上没有一丝灰尘,看得出屋子里的人很爱干净。
但也正因如此,反倒让元香没来由地觉得空落落的。
阿允不在。
元香站那儿怔了好一会儿。
二果这时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喊道:“哎,我记起来了!”
元香转头看他。
“今早我还没醒透的时候,阿允哥来过我屋里,他跟我说”
“他说什么?”元香连忙追问,语气都急了几分。
二果歪着脑袋想了想,“他说他说他得出去一趟,过几天就回来,让我们不要担心。”
“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现在想想好像是真的”
听完二果说的,元香没说话,只是垂着眼睫站那儿。
半响,她叹了口气,“算了,先不管他了。”
说完就准备去后院拉驴车出来。
金凤赶紧道:“师父,我跟你一起去吧。”
她知道以前都是阿允跟元香一起去城里的,一开始是怕那些城外的流民,现在流民已经被官府安置得差不多了,但元香一个人去到底不放心。
元香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算了,窑房里还有不少活儿呢,我俩都去了又要耽搁了,我快去快回,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然后又交代了二果三喜好好待在家,不要随便乱跑,元香便架着驴车往城里去了。
心事重重地到了城里,元香一见到阿蓉,便将她家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什么?!”阿蓉听完像是被雷劈了一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晃了晃,几乎站不稳。
元香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一旁的柳掌柜也在,她见元香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脸上神色也不对,心里察觉出什么,此时听完也不禁皱起了眉。
元香搀着阿蓉坐下,只觉得她身子轻得像风一吹就散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轻声安慰:“阿蓉姐,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你要是愿意,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县衙,咱们去问个明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蓉的脑子一团乱麻,根本理不出头绪,她不明白阿爹怎么突然就失踪了,官府又为何把阿娘带走。
这一切来得太快,毫无预兆,快得让她连哭都忘了。
她怔怔地望着元香,嘴唇颤了好一会儿,才像是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我去我要去县衙。”
柳掌柜看着眼前情形,有些不忍。
阿蓉这丫头在她这儿住了些日子,元香的堂姐她自然是当客人对待,但小姑娘人本分又懂事,一来就抢着干活,了解了她家情况后知道她是逃出来的以后更是可怜她。
这阵子她还特地跑来问自己,能不能教她些做买卖的本事。
她说是以后元香若真在城里开了店,她也好帮得上忙。
小姑娘有心学、也有心为人打算,将来若真能在城里谋个好出路,自己自然是替她高兴。
于是便应了她的请求,让她先在大堂里看着,有什么不懂的便来问。
眼看境遇要好起来了,现在家里又遭巨变
“我带你们去吧。”柳掌柜出声道。
在城里做了多年生意,平日里总少不了跟衙门里的人打交道,走动也多,多少能搭上点关系,说不定能帮她们争取个见面的机会。
暑气沉闷,哪怕到了夜间,热气在天幕下蒸腾不散,仿佛压在心头,让人透不过气来。
这个时间她们一行人刚从县衙回来,多亏了柳掌柜的打点,她们才得以如愿进了县衙见到了江翠娥。
元香想起在牢房里见到的、听到的,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牢房设在县衙的西北角落,从地上一道不起眼的小门进去,再一路往下走。
狭窄的石阶仿佛通往地底深处,两侧只容一人勉强通过,踩下的脚步声在墙壁间回荡,冷硬又压抑。
元香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和阿蓉小心翼翼地往下走时,只觉得呼进的空气越发浑浊,心口也跟着沉闷起来,仿佛连呼吸都有些迟滞。
这是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只有墙上稀稀落落地点着几盏油灯,幽黄的火光跳动着,在阴冷的石壁上投出摇晃的影子。
听狱卒说,这灯也不是常亮的,一日里只点两三个时辰,其余时间就让犯人自己在黑里熬着。
江翠娥就被关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
元香和阿蓉还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宋良贵不是失踪了,而是死了,尸体已经被找到,如今还有证据指向,他是被江翠娥杀的。
牢房里光线昏暗,江翠娥头发乱如蓬草,眼神空洞又满是恨意,像是看不清人影似的,却又直勾勾望着她们,嘴里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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