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过去了,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林家夫妇和那两个孩子。
他后背上的烧伤好像被什么东西重新点燃,痒痒的,还有点疼。
突然,尖锐的口哨声在破旧的仓库门前响起。
抽离的魂魄迅速回到林纪深身体,他回身走过去,云迟意一边理着信息一边跟在两米开外的地方。
死在这里的人应该是林家老保姆,林纪深找了她很久,从国外追到国内,然后又追到她曾经住过的地方。
林纪深走到仓库前,一个板寸青年躲在黑暗里朝他招手,把一沓纸还有一个u盘塞给他:存折复印件,还有她接触过的人的照片,一个她家附近的监控备份。
青年点着烟惋惜叹气:她手里有不少钱,存了二十几年了,没花出去多少。
林纪深查看着物品不出声。
青年继续说:昨天我起来的时候,树下闹哄哄的,过来一看她已经躺在地上了。听说是到树上藏东西,脚滑摔到脑袋,人当晚就没了。
林纪深似笑非笑:运气真不好。
青年摸了摸脑袋:这个东西让小李送给你就行了,怎么冒雨来一趟。
林纪深眼神示意身后:多年的交情了,主顾想来送她一程。
青年看过去,只见到一个吃着糕点的女生,看不清楚脸,猜不出年纪。
早就听说出钱雇人的人是女人,今天他也算是看见了背后的老板。
处理完事情,回来便撞进云迟意冷淡的眸光里。
她走了段路,忽然觉得好笑:我都听见了,你利用我掩饰身份。
林纪深语气平淡:然后呢。
天边已有一丝紫色的光,破晓即将来临,她脚步轻快走在前面,摘掉雨衣的帽子,毛茸茸的头发沾着清晨的露气,被干净的光辉笼罩着。
倏而,她背着双手轻盈地转身回眸:你请我吃早餐呗。
林纪深站着看她:你刚刚不是吃过了。
云迟意轻轻摇头说:夜宵和早点不一样,你不会是小气鬼吧,我都帮你忙了,大半夜给你送到这里,油费总要给那么一丢丢。
林纪深身上酒意散的干干净净,他上车示意云迟意跟上:人多眼杂,去其他地方。
云迟意欣然点头,心里盘算热腾腾的早点。
他们离开了尺水街,又开车一个多小时回到市区,路边有一家老字号早餐店,门口的蒸笼热乎乎地冒着气,老旧的黑板上列着两行菜单。
云迟意拽住林纪深的衣袖,惊喜地指着外面:在这家吃。
林纪深停稳车,在她迫不及待打开车门的时候拉住她的后领:雨衣还没脱。
云迟意一边撕掉雨衣,一边假装埋怨:请问为什么不早一点提醒我,都把座位弄脏了。
林纪深说:心疼车了?
对啊,新车。
她没多想,催促他快点下车。
进店后,他们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云迟意低头认真看菜单,把老客推荐的几样都点了。
林纪深:吃得下?
云迟意回答:你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肚子不会饿吗?
林纪深眸色一沉,也只是二十四个小时而已。
她拿起糖罐子给黑米粥加糖,一勺下去又是一勺,将刚出锅的粥搅拌均匀。
林纪深抬头看一眼她的动作,在她递碗过来的同时拒绝:我不吃。
不吃算了,云迟意吃了半碗粥,状似不经意提起:这条线就断了吗?
她在试探他对她的态度,他自然是听出来了。
他用筷子把小笼包划开一个口子,灌了一点醋进去,一向伪装儒雅的眼眸显出最为纯粹的欢愉,眼底的光几乎是痴狂的。
但他们留下了新的东西。
时间拉得太长,所谓的仇恨并不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原因。
他喜欢看他们慌乱露出马脚的样子,看他们心里有鬼狗咬狗的做派。
这才是他认为有趣的东西。
假千金逃婚后12
回去的时候换云迟意睡觉,她放低座椅,戴着帽子闭眼休息。
差不多快要到了,她像一只猫一样伸懒腰,然后雪亮的双眼放松地看着车顶,扬起舒心的笑。
林纪深停稳车,余光瞥见她雪白的侧脸,鼻梁小巧但高挺精致,柔软的碎发亲吻着她的眉心,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喜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怕他了,甚至在他身边获得了一丝安宁。
意识到这一点,林纪深屏住了半瞬呼吸,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还有几分钟,自己开回去。
他松开紧握着方向盘手,打开车门的同一时间一只柔软白皙的手拉住他的衣摆。
云迟意睡眼惺忪,身上看不出一点攻击力,也看不到和平日里一样的嬉笑戏谑,摄人心魄的眼睛像被圣水洗濯过,她就这么看了几秒钟,忽而挽唇浅笑:车钥匙还在你兜里。
林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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