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他远去,可很快又俯冲下来。
她与他离得更近。
她拼命地捶他、推他。
秋千来回荡漾,每一次挣扎都显得无力且可笑,仿是她急不可耐主动献上一般。
这种羞耻,让她更慌不择路。
越羞耻越挣扎,越挣扎越羞耻,她陷入了恶性循环中。
而魏璋根本不必再动,她自会一次次落在他掌心。
某一刻,她倏地呼吸停滞,身体骤紧。
终于,安静了下来。
魏璋如何不知,她胡作非碰,自己碰到了?
一霎时,她眼中空虚,只有对他的全然依赖,全然渴望。
往昔红罗帐中,她便是这般圈着他脖颈,情意缱绻的索求。
这才是他的人。
这一瞬间,魏璋呼吸停滞了一拍,颅内翻腾起潮涌。
突然,他就不想再跟她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他抬起圈椅扶手,薛兰漪往后一仰,单薄的身躯全然窝进圈椅里,以朝上的姿势。
高大的身躯轻覆过来。
魏璋沉郁的目光宛如着无边夜幕,要把一切吞噬。
“不、不要!”她瞳孔放大,不想在阿宣的房间里做这种事,然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头……
头顶上,至房梁牵引下的黄色丝绸来回晃动,明艳的鹅黄色波光荡漾。
她混沌不清的视线中,依稀看到了那趴在房梁上为她系秋千的红衣少年,辫梢垂下的银铃儿清灵灵作响。
他的脸那样明媚,那样满眼宠溺看着她。
而她的身上却伏着另一个男人,疯狂侵占着她的一切。
她无力地耷拉在檀木椅上,无助地看着梁上少年。
一只大掌捧住了她的脸,她的视线被迫拉回到魏璋身上。
男人冷峻锋利的侧脸滑下汗珠,不停地滴落在薛兰漪脖颈上,滚烫感一次次在她身上烙下印记。
明媚如春光的少年和如凛冬沉郁深邃的轮廓交替出现在她眼前。
她明明那么想要奔向前者,却被暗涌无情地将她推向后者。
快要溺亡的人,本能地抓住了眼前的救命稻草。
魏璋看着她搭在他领口的纤纤玉指,冷峻的轮廓才稍缓,“说清楚,我是谁。”
“魏、魏璋……”
“还有。”他厮磨着她,她所有的理智都被磨灭了。
她面色越来越白,鬓边香汗淋漓,只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倔强的意志。
魏璋俯身,贴在她耳畔,低磁而蛊惑的声音吹进她的耳道,“薛兰漪的郎君。”
滚烫的气息钻进耳道,她的身体比她先一步做出了回答。
这就是她的答案了。
他托住她的后脑勺,轻道一声:“去吧。”
薛兰漪顿时思绪全然被打散了……
而这个雨夜才刚刚开始。
窗外,细雨如织自房檐滴落,润物无声。
到了后半夜,阴冷的风灌进窗户缝,吹得破碎的窗纸簌簌作响。
蜡烛快要燃尽的房间里,潮气如兰似麝,湿漉漉的水雾堵在嗓子眼里透不过气。
薛兰漪再也嗅不到百合花香了。
她的腰被一只强有力的臂膀从后揽过,走遍了整个房间。
那幅阿宣给她画的画像被她攥得掉下一角,歪斜挂在墙面上,来回摇晃。
画中姑娘的笑脸被晕花了,比她画的乌龟还要丑。
那面墙柜上磨喝乐全掉了。
哭的她、笑的她、打瞌睡的她不停地从她面前掉落,如雨点砸在男人坚实的背上。
上百个小木偶断了胳膊断了腿,被魏璋踩在脚下,不过四分五裂的一堆碎木块。
那些想起来都像一颗糖的纯白回忆中强行嵌进了一个魏璋,再也剔不掉了。
薛兰漪从挣扎到痛心,最后无力改变,麻木地望着被他毁掉t的她的过往和现在。
第五次后,薛兰漪眼中的棱角终于被揉捻得一点不剩了,腰肢虚软地被压在那面镜子前。
魏璋一手横在她身前,另一只坚实的臂膀抵在镜面上。
他那样高大,加之近日勤加习武,健硕身躯似雄狮,将小小的她困在一隅,仿似一口就能将她吞掉。
薛兰漪仰靠在他壁垒般的胸肌上,无处可逃。
而魏璋的下巴搁在她肩头,越过她看着镜中水眸氤氲的女子,他眼中才稍稍露出满意之色,漆黑的眸中侵占性却丝毫不减,低磁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上,“现在,记住我是谁了吗?”
薛兰漪从未如此直白地看过两个人如此纠缠的模样。
她吓得小腿一软,反更靠近了他蕴着强势力量的胸口。
那样不可撼动,让她的身、她的魂都被缠住了般。
他不会累,可她会怕。
她嘴里有气无力唤了声,“郎、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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